停车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至于吗。
这一刻,商时舟看着她的眼睛,这几日的烦闷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对之前那个自嘲问题的答案。
至于。
怎么不至于。
“请吃饭的事……”舒桥有些迟疑地开口:“也能找人替的吗?”
商时舟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抬了抬下巴:“我这不是来了吗?”
舒桥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
她眨眨眼:“哦——”
然后去翻ipad点单,动作里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随意和一点放松。
当然还有一些故作镇定。
她又不是傻子。
有事的话,提前说一声,取消这一场相约就好,用得着专门找人来替?
而她甚至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收到对方一句说抱歉的信息。
许深不是这样的人。
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点了冰镇脆皮咕噜球和荔枝贵妃虾球,再将ipad转到商时舟那边:“我也没来过,剩下的你看着随便点。”
一副依然要请客的意思。
这风驰电掣的一路上,他都在摩挲红包上的凹凸俗气花纹,这会儿印子还在他指腹。
商时舟还是有种很新奇的感觉。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他妈为他付钱之外,没有女人给他花过钱。
后来他外婆养他的时候,他多少已经懂事,有了自己的一张卡。外婆有高加索血统,却是在德国长大,性格古板,一丝不苟,就是最典型的那种德意志民族的性格,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严格执行aa制。
连这些年他小姨在身边照顾她起居的时候,都开了工资。
……准确来说,也不能说没有。单方面送礼当然是有的,但他不收,这礼就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他接过来,随便翻翻,加了几个菜:“怎么,你还想请客?”
这个“还”就很意有所指。
舒桥立马反应过来,他应当是看到了自己压在下面的红包,抿嘴笑了起来:“是啊,便宜你了。”
她今天穿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下来,柔顺地垂落在肩头,身上没有任何首饰,没化妆,光照下,有一层天然的莹白。这样静静坐着的时候,她周身都是乖巧的学生气,可那张脸太过明艳生动,将她灵魂里真正的部分悄悄露出来了一点。
商时舟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其实早就看见她了,看她的裙摆被风吹起,她倦怠地抬手,向马路的另一边扔去一个可乐罐。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为什么刹车踩晚了。
这种餐厅上菜都快,服务员放了个沙漏在桌子上,说里面的沙子漏完之前如果还没上菜的话,就免单。
然后商时舟就看到舒桥探头探脑地把手挪到了沙漏面前,左右晃晃,往下抖抖。
发现沙漏的流速没有任何变化后,她有点泄气地松开手:“没意思,还不如有些餐厅里,跳起来能够着两米八的线就免单呢。”
“你能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