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如针般刺痛。
如一个谚语所说:“一切在流动,一切又都碰撞在一起。”一切都是机缘所至,很多事情勉强是勉强不来的,就如同冥冥中谁的生命早就铺好了路,你无法预计却已注定。
第一次见到夫人冰荷的时候,龙湉就被她的美貌端庄贤淑征服了。
那是个多雪的季节,雪落的声音如同一粒微尘瞬间消失,随同他的记忆,一起沉沦。来到柳园不久,一个略带伤感的女人,伤感之中依旧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与气质,那样地宁静和优雅,静静地从雪中走进了他的视线。
偏巧,就在目光对视的一刹那,仿佛目光带了磁石,天地也为之改变。
那个风雪里有点寒冷阳光却异常明媚的午后,突然有种让人心动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既刺激又折磨,欲罢不能。
冰荷的相貌清秀,气质优雅,身材匀称,特有的女性成熟风韵令他的感官着迷。
龙湉是惆怅的。他的惆怅如诗章里寂寞的冬日,撒给寂寞的柳园一地的洁白。满腹相思,如同一道绚丽的色泽,同飘扬的雪花相融,沉淀为透明发光的晶体,触动着神经的每一根脉络,刺激着曾以为黯淡的敏感。
他从此记住了一个女人,一个根本不该爱的女人——他可以去爱任何人,却绝不能去想自己老大的妻子!
一个人可以去杀人、去放火、去当强盗、小偷……却绝不能去“盗嫂”,这是江湖上最令人不耻的一种行为!
人不能无耻到那种地步!
可是,为什么老大却偏偏选中他去接人?难道看出了什么?还是仅仅是一种试探?
龙湉感觉这一路既漫长又遥远,既想早点到又怕见面后的伤感。
小姿的心里充满了快乐。
第一次注意到龙湉这个家伙,是在一次有人来拜访的时候——这里的拜访,更多的含有比试、切磋、示威、踢馆的意思。
那是个多事之秋而又充满活力、人才辈出的时代,别人正正当当地上门拜访,有头有脸的柳园是不能拒绝的。
这是事关面子和名誉的问题。
小姿是一个喜欢“出事”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错过?当然是跑颠颠地过来,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如果不是几个叔叔及时喝住,恐怕要亲自上场了。
来的人个个凶神恶煞、不可一世,其中一位是很有恶名的,以耻为荣,自称“无耻之圣”,一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心狠手辣,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人人对其畏而远之,以“耻名”扬名江湖。
古人说:“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这世上有无知的人,有无耻的人,但绝少有敢把无知和无耻拿出来炫耀的人,敢把自己的无知无耻拿出来也真的是无知无耻了,自己都说自己是咒不死的人看来真的是咒不死了。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墨家后人墨白就是这样的人。
——“墨者之后为侠”,如果以宣扬“兼爱”的墨家祖先地下有知,看到这样的自我作践,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会被气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六、考察
园里有几个人上去同墨白“切磋”了一下。
学富五车的老夫子要“文比”,上去讲经论道,几下就被墨白一番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抢白,呛得哑口无言,气呼呼地退了下来;另一人来武的,又被墨白用暗器偷袭,败下阵来;心高气傲的二婶气不过,上去比划,还没有出手就骂了一句,掩面跑了下来。
——因为墨白一见她就开始脱裤子!
二婶不服气:“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这个人太无耻。”
墨白的行为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就在此时,龙湉出现了。他居然主动提出,要与墨白“比谁更无耻”!
众人哗然,因为无耻这种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怎么能比?又如何评判?又怎么能与墨白这样的人讲理?
总不能比脱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