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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一听,脚下一个趔趄,脚步硬生生转了方向。正好看到秦清已经朝着一只黑毛母鸡走去。
“你给我停下,给我停下!我不吃鸡……”钱氏双手一拍,慌忙去追秦清。
她要疯了。
不是她疯了,是秦清这崽子疯了。
尽管钱氏用了最快的速度追过去,然而并没有用,她是抓着了秦清的衣服,但那只离她们两米开外的黑毛鸡还是倒下了。
倒下了!脖子上一个血窟窿,正冒着热血;痛苦的呜咽两声,没气儿了。
是秦清手里捏了一块石头,弹射出去,直接秒杀。
“这一只红烧。”秦清说着,摸出一个弹弓来,这是昨夜她新做的,她才不会跑着去追鸡,她其实是一个射手。
钱氏……
钱氏的心痛得滴血,面容已经扭曲到看不出五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见着秦清捡了石子用弹弓瞄准了竹栏院外的一只,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只用手死死地拨拉着秦清。
秦茵已经看傻了,持续呆愣中。
又死了一只!
这姑娘实在是胆子小了些,鸡都不会去捡,如果是秦菡肯定已经在拔毛了。
钱氏生生比秦清矮了一个头,她只得踮着脚,双手用力拔拉着秦清拿弹弓的手。
‘在当家的没回来前还是不要去招惹清哥。’这是钱氏过来时吴氏劝她的话,她突然回过味来。
秦清不是伤了头,是真的疯了啊!
心里明白过来,脑子也回来了。钱氏拉着秦清的手,第一次对秦清和颜悦色:“清哥儿,两只够吃了。”
可怜的秦清,自从秦远失踪后还是第一次从祖母嘴里听到‘清哥’的呼唤,这也是自秦远失踪后钱氏第一次用善对的语气与她说话。
平日里不是‘臭小子’、‘小鳖崽子’、‘短命的’等各种称呼。
六年!整整六年!终于迎来了钱氏亲切地叫她的名字‘清哥’
多么的不容易,可惜原主到死都没有听到。
眼见秦清转头看她,钱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够了吗?”秦清问。
“祖母别客气,孙儿一定不让你饿着。“
“够了,够了。”钱氏点头如捣蒜。
“我家去了。”
钱氏不甘心地蹦出一句来,她根本不敢多待、更不敢提银子,她怕秦清这个疯子一言不合就杀鸡。
她都后悔死了,她为什么不听老大媳妇的,白白没了两只鸡,等到秦清回了书院,两个丫头片子还不是随她收拾。
临走时,钱氏还不忘提着那只鸡,至于被秦菡提回厨房的那只,她是不敢拿的。
健步如飞,跑了。
“祖线,你别走啊!还没吃鸡呢?以后您老人家每来一次,孙儿就杀一只鸡款待您。”秦清收了弹弓,望着飞奔的小老太喊。
钱氏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田埂上,但是她只是爬起来继续小跑,根本不敢回头了。
钱氏根本不知,若是秦清昨日想起鸡来,秦麟也不会白挨那一顿打。
遭了大罪的秦麟也不会知道,他挨的那一顿打其实两只鸡就能解决。
一个上午,秦家小院里都飘散着鸡汤的鲜香味,养鸡三年的秦家姐妹终于能喝上一口鸡汤,三人既忐忑又喜悦。
那只灰毛兔子最终还是被秦茵拿去镇上的酒楼换了三十二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