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他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这看得见。
他忙起来了,漱洗过之后,他出了屋。
院门那边站着一个人,是呼王的贴身四护卫之一,那瘦面结实的“蒙古”壮汉。
看这情形,他似乎早就在那站着了。
早来了,见关山月没起,没敢惊动,又不敢站太近,怕关山月听见,所以跑到院门那边等侯。
一见关山月出来,他三脚并两步,带着一阵风到了近前,深深一躬身,恭谨说话:“关爷起来了?”
怎么能不恭谨?既是他主子的贵宾,又是他本人的师父。
关山月有点不好意思:“护卫恐怕早来了?”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说话依然恭恭敬敬:“我刚来。”
关山月明知道这是怕他不好意思,道:“累护卫久等。”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道:“关爷这是怎么说的?您还跟我们客气。”
“我们”,应该是指他四个。
关山月道:“是王爷让护卫来的吧?”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道:“王爷候着您呢!”
没错,是呼王让来请的。
既是呼王让来请的,就一定是早来了,因为像呼王这么个人物,是不会晚起的。没想到却等到如今。
关山月道:“那赶快走吧!”
他要走。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一哈腰,陪了笑,道:“不要紧,等您,王爷多久都能等,不会在乎多等这一下下。”
这话?
关山月听出来了,道:“护卫有事?”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笑得有点窘:“就是您教我那两招,想请您看看,我练得怎么样了?”
他还真急,小孩儿似的。
其实,十个有九个不都是这样?
尤其是练武功,又有哪个不嗜武?
关山月想笑,但他没有笑,他知道,不能笑,不该笑,他道:“请护卫练给我看看。”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立即敛态凝神,走了两招。
看过了这两招,关山月点头称好。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不信,也不放心,道:“关爷,这不是别的事,您可别跟我客气,这是您教的,也别让我给您丢人。”
关山月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就是因为这不是别的事,我不能跟护卫客气,也不敢跟护卫客气,我不怕护卫会给我丢什么人,我只怕害了护卫,那是我的罪过。”
武功是用来防身,用来击人的。
无论是防身、是击人,都是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明明不行,让人误以为行,一旦防身,或者击人的时候,不就可能害人?
听关山月这么说,瘦面结实“蒙古”壮汉相信了,放心了,而且也满意了,乐了,深深躬身谢了关山月一声,转身带路了。
还是昨天呼王摆一桌盛宴,款待关山月的地方,如今呼王已经在座了,看样子是吃早饭,呼王等关山月吃早饭,汉家早饭。
关山月是真不好意思,一进来便道:“累王爷久等,草民大不敬。”
呼王起身笑迎:“阁下这是什么跟什么,起晚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到个生地方,头一晚谁都会睡不好,难免的事。”
说话间,关山月已经到了桌前。
呼王抬手让关山月坐。
两个人落了座,呼王又笑问:“昨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