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二章 启程（第1页）

清代，京师的卫戍、警备和治安保卫机构叫“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衙门“，通称“步军统领衙门“。长官简称“步军统领“，俗称“九门提督“。九门提督统领满、蒙、汉军八旗步兵和京师绿营的马步兵（即“巡捕营“），所部的具体任务是分汛驻守、稽查城门、缉捕盗贼、申禁巡夜等。步军统领创设于清初，经历了数次变迁，原来只统辖八旗的步兵营，到康熙十三年，始兼提督京城九门事务，康熙三十年，又兼管巡捕三营事务，官衔全称遂改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雍正七年，官署定名为“步军统领衙门“，十二年，在宣武门内京畿道正式建立衙署，九年后迁至北城帽儿胡同，又称“北衙门“。

那桐，叶赫那拉氏，镶黄旗，现任步军统领，以马三条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人，要问为啥？只有三个字“镶黄旗”。

马三条十七岁的时候被任命为步军统领衙门正九品兰翎长，但现在已经是正六品宣抚使司佥事，要知道现在他才十八岁，一年而已。

清晨步军统领衙门

一身执绔子弟打扮的马三条，戴个官帽，辫子上系着绿色扎带随风飘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前头，两跟班一身官服跟身后，好像两个押送着戴绿帽故意打伤奸夫的京城子弟一样。

两跟班年龄在二十多岁，走在左边是哥哥叫马沓，面容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高挺鼻梁下，身材魁梧，肩膀宽阔，腰杆笔直，步伐迈得又大又稳，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带着几分嘲弄，自信又似不自信，仿佛这纷扰都会赖着他一般。

右边的弟弟叫马尔，却长得更高，稍显瘦弱，面容清秀，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鼻梁挺直，走路动作轻盈而不失稳重，但这稳重却带着似乎刻意为之的痕迹，与哥哥随意、随便的穿着有点不同，他的官服品级虽然低，整洁干净，腰间还略带着文人的小饰件。

和他们小官身份相配的只有皮肤，那就是黑，话说干事的人就是风吹日晒，风里来太阳底下去的。

“不是我说，小三爷，你说，你这穿的什么啊！来衙门不需要穿官服嘛！”身穿正九品官服的马沓叹着气。

“子曰，官服穿就是不穿，不穿就是穿。”马尔抬手搭着马沓肩，说道。

“不是我说，阿二，你这是孔子曰的吗？我怎么觉得耶稣大哥曾经这么说过。”

“子曰，一片落叶。”马尔抬脚踢走一片正在地上跳旋转舞的叶子，转移话题，掩饰尴尬道。

莫非上帝真这么说过，同时讲究衣着的不应该是马尔才对么！

马三条享受着迎面走过的同事们目光，抱拳一一回礼，像个招呼宾客的新郎，而对于这两兄弟俩的日常交流，他已经习惯当个临时的聋子。

“嘿嘿，贝勒爷，留步留步。”一个胖子气喘吁吁追上来，他的腰带几乎都快系到胸口，神机营从五品衔令牌挂在上面，坠到腰间晃来晃去。

这胖子外观唯一可取之处，便只有他的眼睛，不过不仔细看的话也很普通。

“宋大人呀，听说你一早就准备在这里埋伏我，刚才是不是躲门房里睡着了啊！”马三条没有回头，脚步反而却是加快了。

对于“贝勒爷”的称呼，实际上马三条心里还是蛮怪异的。

这一年来官是升了，但是爵位就只有这么一个“暂时缓缓的贝勒爷”头衔，接过圣旨，随即又接到懿旨“暂时缓缓”，不过不管怎么说有没有前缀，简称都是贝勒爷。

真是奇怪的“皇帝说了不算”最高层！

马尔马沓相视一眼，作为下官，很懂事地抱拳弯腰向两边散开，待那胖子马上、将要、即要穿过他们之间时，两根邪恶的右手、右手（两只右手）鬼魅般做了好朋友，握了握。

胖子反应却也出乎意料地快，一个急刹，但他却错估了自己的体重，顿时二百多斤的身子像泰山一样压顶，而腰间那块令牌前荡，比寻常令牌要长很多的绳索，在做着好朋友的两手上转了几圈，三人瞬间纠缠着跌在一起。

“别压，别压，不是我说，宋胖子你袭击朝廷命官。”马沓偷偷在宋胖子的肚子上踢了一脚，贼喊抓贼叫道。

“谁还不是个官！那个阿大，你搞小动作，别以为我没留意！”宋胖子有点气急败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呻吟着说道。

“送子大人，你这神机营高层来我衙门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酱油角色步军统领那桐在正门等候已久，看到了这一幕，开心地把宋胖子的名字略掉了一个“士”。

马三条将缠绕着三人的令牌解了下来，刻意很有礼貌的挂在胖子的脖子上，拉着他走到那桐面前，弄得像拜堂一样，一起行了个礼。

“那大人，小官今日要调到贵部任职，莫非你忘了？”宋胖子挤眉弄眼，走前一步，那张冒似曾经帅过的脸，几乎要触到那桐的嘴上。

“这个当然！啊，那个，那个谁，宋士稚我给你第一个任务，护送马佥事去趟奉天省亲。”最后这句那桐说得铿锵有力，一派高官威严。

绍英就光绪要马三条去奉天转转的事情，和那桐打过了招呼。

“这，这，那大人，我官职要大那么一点点，让我来做个保镖不合适吧！”宋胖子眨巴眨巴，那肥得变成单眼皮的眼睛，假装事先不知道这事一样，演得好假。

“合适，合适。今天起，我任命你为步军统领衙门送亲使，从五品。”那桐打着官腔，说道。

“那大人，不是我说，我们小三爷是省亲，不是送亲。”马沓认真地纠正那桐，说道。

“子曰，那大人，有送亲使这个官职吗？”马尔有点怀疑人生。

次日午时北京城门

一群大雁飞过，将无聊的天空点缀得略微生动。

四人里官职最高的宋胖子马背上堆满水袋食物，胸口挂着像生日金牌一样的从五品令牌，远远望去像一块移动的肉团，嘴里不断叨叨，叫着：“马大，马二，马三。。。。。。爷，等等本官。”

纨绔子弟马三条后面跟着趾高气昂的马沓马尔，充耳不闻、绝尘而去，宋士稚眼中闪过一丝作为一个胖子不该有的狡黠。

《教育敕语》明治二十一年（1890年）颁布推行封建的军国主义的教育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