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钱还是放少了,徐潇然心想。
看着发呆的徐潇然,轩辕明月只是以为她被高额的银子吓得不敢吱声,主动探出半个身子和小二自作主张的要了酒径直拉着徐潇然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消停下来的徐潇然时刻警惕着周围,随口问了一句:“宋家的人叫你去说什么?”
轩辕明月这才把刚才事情想起来,开口问道:“你要进浮屠塔?”
徐潇然微怔。这确实是她来棽都的理由,也是上官无铭给她的任务,除此之外应该是无人知晓才对。
“那人和你说的?”
听徐潇然没有否认,又想到她无人举荐很难参试,思来想去还真只有宋书说的这一条路可以选,顿时感觉天要塌了。
“小皇帝要娶你。”轩辕明月口气中带着不满。
“你看起来很生气?”
轩辕明月看到徐潇然不仅不惊讶反倒来反问她,心里更加不痛快:“那傀儡皇帝哪有资格娶你,再说了,他皇室的臭摊子还没收拾呢,就能许诺你一个位份?”
轩辕明月义正言辞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整个杯莫停给掀个底朝天先来给小皇帝做个开胃菜。却看见徐潇然毫不在意的模样生气道:“你笑什么!”
徐潇然对着端酒上来的小二点头致谢,随后拿起碗抿了一小口,徐徐道:“他看中的不是我,是师父。”
在他们的观念里,掌握一个男子的生死无外乎他的仕途,掌握一个女子的生死便是要握住她的姻亲命脉。
都说南安凤引九雏,物产丰饶。内外皆是一派祥和之色。可徐潇然总觉得这里差了点什么,又或者说这南安其实并没有世人口中说的那么好,比如十年前的徐家惨案,比如五年前的苇何宫变,还有更早之前夜郎郡主和亲南安却客死异乡。。。。。。这一切,都说明南安——并不是人们表面所看到的那样。
徐潇然通过轩辕明月的转述可以听出来皇室对自己的戒备,他们既然知道自己来棽都的目的,找人举荐入五湖四海比力排众议封后更好,却偏偏堵住了这条路,他们在防备,在忌惮。不知道是因为她是上官无铭的徒弟,还是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徐潇然既然武学不得上官无铭传承,不济也是他的徒弟,娶了她就相当于背后有了这位圣师当靠山。至于皇不皇后,或许安南君压根就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啊?”轩辕明月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怒色也渐渐褪去:“有一个后村在他身边还不够吗?”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门口又来了一位贵女,小二熟识的迎上去:“翁主,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这最后一坛二月清已经卖给那边二位姑娘了。您要想,等货来了,我派人送到您府上去。”
徐潇然寻声而去,一位少女着一身淡粉色宫装,裙角还绣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外披一层白色轻纱站立在大门内。
被称为翁主的那位姑娘眼神涣散,脸上尽显疲惫还是对小二道了声谢并说不用了准备转身,忽闻耳畔传来一阵空谷幽兰的声音。
“姑娘!”
“我这里还有半坛,如若不嫌,徐某愿与姑娘共尝欢伯。”
女子淡然一笑:“是姑娘担待我,哪有嫌弃姑娘的道理。”
她很会说话。
这是徐潇然对她的第一印象。
小二端着碗过来,恭恭敬敬递到此人身前,从始至终就没抬过头:“翁主有事尽管吩咐小的。”
跟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难免有点奇怪的气氛作祟,徐潇然回想起来小二对她的称呼,作为话题的开启,试探性的问:“姑娘姓翁?”
徐潇然设想的极好,她从没见过姓翁的人,如此一来,便可以问一下她是哪里的人,是哪里的人都姓这个姓氏还是有什么渊源,肯定不会没有话聊。
只是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记住一个名字好像还闹了一些不太好的笑话,少女哑言失笑,一旁的轩辕明月嘴里的杜康酒更是防不上防的从嘴巴里喷出来,深怕把这位初来乍到的“翁姑娘”给气跑了,只能强憋着笑意,表情十分僵硬给徐潇然解释道:“翁主是朝廷赏赐给亲王贵将之女的爵位,不。。。不是姓氏。”
少女掩着帕子,一颦一笑尽态极妍,连高兴都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样子,少倾,她开了口:“怪我不曾自报姓名,让姑娘误会。小女姓陈,单名一个时字。”
“姓陈?”轩辕明月惊呼,“你是陈国公家的?”
徐潇然有时候真羡慕轩辕明月和宁如棠这种人,何时何地人在何处都能认识这么多的人,而她却是连记住人家的名字都困难,比如现在,她很想问一下陈国公是谁,又怕闹刚才那样的笑话,只得闭嘴喝自己的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