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没来及下车,安泰已经贴心点火,手指他脚下讲道,“我告诉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车逃命必须学会。
再说什么功夫,比得上一辆全速行驶的泥头车,直接给他创死。
来踩一下离合,慢慢找半联动,档位挂在一档……”
安泰的教学下,张离花费几分钟,成功发车上路,开上柏油马路。
第一次亲自开车,张离汇入车流,难免有点紧张。
忽然旁边匝道上,一辆大货车驶出,吓得张离PTSD再起。
想起他上一世临死前,看到泥头车的大灯,脚下油门猛踩下去。
“我告诉你,开车很简……”安泰自信满满的话语,还没完全说出口,一股强大的推背感,硬生生给他贴住椅背。
云淡风轻的表情,转为惊声尖叫,安泰死死抓住门框,“踩刹车啊!快踩刹车!”
张离也很慌张,急忙大吼道,“我右脚踩了啊!
怎么越踩越快!”
“你踏马踩得是踏马油门!
你个白痴啊……”
玄月城西区码头,一条破旧的后巷里,废弃仓库门口挂着,昏暗的霓虹灯牌,苟延残喘般闪烁亮光。
通过仓库沉重铁门,内部一个有些简陋的地下诊所,以金属,塑料,电线等材料为主,呈现出一种杂乱,拥挤,原始工业风格。
诊所中央摆放,一个大型展览台,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植入体,工具,仪器。
周围放置一些破旧的沙发,桌子,柜子。
办公桌上面堆放满杂物,文件,还有药品,空气中弥漫一种混合着消毒水,血液,汗水,烟草,多重刺鼻气味。
张离鼻青脸肿,跟上安泰脚步,走进诊所之中。
今天安泰换下清洁服,穿上一件黑色皮夹克,零散披着的长发,井井有条梳到脑后。
诊所椅子上一道身影,目光死死落在安泰身上,仿佛专门等待安泰到来。
男人年龄看起来,也似乎四十出头,身材高大健壮,皮肤呈小麦色。
胸前挂着一枚十字架,一身黑色订制的笔挺西装,仿佛一个“肌肉神父。”
“兰德,好久不见”,安泰脸上笑嘻嘻,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伸开双手去拥抱神父,“有没有想我啊?”
“想你妈个头!”兰德神父拔出一把枪,银光锃亮的枪身,顶住安泰脑门,“十几年没个人影,忽然一声不响的出现,你踏马怎么没死啊!”
张离眼睛瞪大,突如其来一幕,搞得他十分懵逼。
安叔不是说,专门带我去找,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战友地盘……找个靶场好好练练……
怎么看起来,交情不太过命,反而比较要命?
“安叔……”张离试探性发言。
“大人说话,小屁孩别插嘴”,安泰扭过头瞥了张离一眼,然后用手掰开脑门上的枪口,“我说兰德,小孩子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要脸!”兰德瞄到安泰背后,张离慌里慌张的背影,说话声音压低,爬到安泰耳边,“你躲了十几年,我们的人死了很多,你欠大家一个交代!”
“我知道,我既然决定出来”,安泰收起笑容,难得严肃正经道,“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