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话,降谷晓的眼睛再次闪闪发亮了起来。优希看着那双眼睛,艰难地说:“那,如果有一天,你成为青道的王牌了,成为东京、日本甚至全球最优秀的选手了,我们……我们还能做朋友吗?”降谷晓也眨了眨眼睛。“你在说什么傻话。”他看起来确实被她闹迷糊了,“我们是朋友,这和我的身份有关系吗?”“真的吗?”优希感觉到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酝酿,她吸了吸鼻子,接着问,“你真的不会……把我扔在背后吗?”“你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啊。”他的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优希心中的忧虑。她轻轻笑出了声音,笑得眼泪又流出来了。“喂喂,别哭了。”降谷慌乱地伸手去擦她脸颊上的泪水,“再被叔叔看到的话,我真的会被揍的。”“哈哈哈!”“喂……”降谷手足无措地将泪水从她的笑脸旁抹去,“为什么……你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哈哈,笨蛋。”优希推开他的手,自己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是开心的眼泪啦。”“……”“那么,提问!在英语中表达‘她昨天的这个时候正在卧室里边笑边哭’这个含义的句子,需要使用什么时态呢?”“!?”降谷晓一惊,焦头烂额地翻出了书包里的语法书。57那一天,结束了英语补习后,降谷晓站在优希的家门口发了会儿呆。抬头看着她位于二楼的房间窗户,鹅黄色的窗帘后透出模模糊糊的光,看起来非常温暖。那个房间,事实上也的确非常温暖。还有她的温度也是。右手的拇指微微动了动。总感觉指尖上,还残留着她泪水的温度。湿润的,温温凉凉的感觉,在他的指尖萦绕了一整夜都没有散去。58北海道一如既往的严冬来临了。雪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纯净的颜色。他们在最寒冷的日子里完成了升学考试,然后第一次约着去札幌参加了一年一度的冰雪节。降谷突然提出去冰雪节的想法时,优希还蛮吃惊的。毕竟他一年到头脑子里几乎就只有棒球,最近这半年为了升学考试,压抑了那么久没有碰球。她还以为他考完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室内训练馆呢。对此,降谷的回答是:“因为,可能之后几年都再也没机会来了。”“……”优希伤感了一瞬,然后打起精神揶揄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考试成绩蛮自信的嘛?”一句话成功让降谷脸色惨白。59参加冰雪节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痛并快乐的活动之一。在最寒冷的日子里穿梭在冰天雪地中欣赏冰雕,就算穿再多的衣服也会冻得直抖,但是……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不管是官方主会场的冰雕公园,还是普通的街道两边,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冰雕。呈现出一幅全民狂欢的气氛。他们刚一抵达大通公园,就被眼前一座巨大的雪雕教堂给震得好半天说不出话。“骗人的吧?这个是按一比一的比例雕的吗!?”降谷也仰着脑袋,嘴巴都闭不上:“谁知道呢……”除了气势十足的雪雕建筑之外,还有很多可爱的人物雕塑,他们一路走过去,一边乐此不疲地猜测每一座雕塑的身份。公园里面居然还有一座雪砌的迷宫。优希兴致勃勃地要进去走,降谷晓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借口肚子饿,想拉着她去找吃的。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使用了人类分歧终结法——猜拳。从一局定胜负,到三局两胜,再到五局三胜,降谷晓强势地连赢三局,得意洋洋地挥着拳头朝(他以为的)餐馆的方向进发。“呸,狗屎运。”优希不爽地追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商业街在那一边啦,路痴就不要到处乱走!”“……嗯。”降谷慢吞吞地回答,手指微动,翻手将她的手握进了掌心里。见优希没有回头看自己,而是专心地在用手机查找附近的餐厅位置,降谷默默移开视线,缩了缩下巴,将半张脸藏到了围巾后面。通往商业街的路上,他们看到了意外的美景。这附近大概有不少水产店,街道两旁的展示台上,有用纯净透明的冰雕成的海浪,绵延数十米,冰雕的海浪里还冻着各种鱼类,栩栩如生。优希贴在冰面上仔细观察了半天,得出了一个“是真鱼!”的结论。降谷抬手抹掉了沾在她通红鼻尖上的一点水渍。陌生城市的街道还是让人找不着北,他们绕了很多冤枉路才找到那家位于偏僻小巷里的家庭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