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晴川忖道:老头想套我话呀,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都是些绫罗绸缎之类的,就算山贼要抢,也不必说得那么绝,要置咱们于死地。”
“世侄女说得对,这一点老夫也想不通。”
“呜——”一声嘹亮的号角自头顶响起。抬头一看,满山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有人在高声喊话:“请问山下哪位是西顺镖局的黄晴川黄姑娘?”
黄晴川蒙了:怎么这里会有人认识我?这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得出是个女子。黄晴川回道:“敢问姑娘何人,怎么会认识我?”
“原来你就是黄晴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正说着,路旁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顷刻间,四周充斥着刺鼻的火药味,浓黑的烟幕迅速弥漫上空,遮天蔽日。黄晴川后悔极了,怎么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中了敌人投石问路之计。她刷地抽出剑,急忙后撤。很快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响彻耳边。不用说,贼人开始洗劫了。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踩到一具尸体。
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定要保住锦盒!她咬紧牙关,四下寻找那辆载着锦盒的马车。忽然身后一阵急风袭来,她侧身一闪,前面马上传来一声惨叫。她晓得那是暗器。这样一来,敌人在明,自己在暗,情况更恶劣了。
穿过烟幕,黄晴川终于找回自己的车马。只见数十个喽罗打扮的人与众镖师厮打起来。余芳草一连刺毙数人,又挥起一掌击中一人胸膛,正欲上前取其性命,背后一人突然朝她出掌。
“妹妹小心……”
余芳草反应不及,后背遭了一掌,当场口吐鲜血。黄晴川大怒,纵身一跃,挺剑直刺那人而来。那人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后袭来,连忙闪避。黄晴川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道道剑影在他身旁飞闪。求胜心切的她,并未留意此人的长相,只知他甚难对付。尽管那人赤手空拳,可并没有被黄晴川的剑招逼住,很快就扭转局势,变守为攻。这时,附近又有炸药爆炸,乌黑的浓烟瞬间扑来。黄晴川借机虚刺一剑,跃到一旁,暗忖道:此人武功在我之上,内力亦较我深厚,再打下去肯定被他拖垮。正思间,那人倏忽从烟幕中腾起,挥掌朝黄晴川压来。黄晴川不敢硬碰,一闪、一歪、一跃,连续躲过他三击。可第四击,那人出掌却是使出雷霆万钧之势。她自知躲避不过,唯有伸出左手硬接这一掌。两边以内力较劲,一时间陷入胶着的境地。
眼见黄晴川即将抵敌不住,那人突然内力撤回,吐血倒地。定神一看,原来余芳草从后偷袭,刺了一剑。
“妹妹,你没事吧?”
“姐姐……”余芳草两眼翻白,伤重昏死过去。黄晴川连忙上前将她抱住。
“二小姐,三小姐由我来照顾。你赶快带锦盒离开!”说话的是鲍起。
“鲍叔叔,这……”
“绫罗绸缎都是些掩人耳目的东西,不怕贼人劫去。锦盒才是至关重要的。现在混乱,你看不见敌人,敌人同样也看不见你。如果现在不逃,烟幕散了就逃不了了。”
“那……鲍叔叔,你和妹妹要小心!”
黄晴川从马车里取出锦盒,乘着烟幕杀出重围。但见手中寒光四处乱窜,所到之处皆哀号盈耳,血肉横飞。好不容易逃了一段路,胸口骤觉胀痛。她思道:刚才幸好芳草妹妹及时救我,否则一定被那人的深厚内力震断经脉。此时,听得喊杀声渐绝于耳,她才敢稍歇脚步,喘一口气。
“黄姑娘,哈哈,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黄晴川惊得提起宝剑朝身旁乱舞几下,却不见半个人影,便喝道:“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和本小姐决一生死。”
“哎哟哟……生死就是生死,不过是想和你同生共死,而非决一生死。”话音刚落,一条胡子拉碴的汉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笔直地立在黄晴川面前。这个又是谁呢?先不说他的来头,总之他的出现,只会让黄晴川头疼不已。
“陆盛男,是你?”
“就是我!”
“好狗不拦路,快给我让开。”
“不行,我花了那么多工夫才跟上你们的人马,你说我会轻易让你走吗?”
“那你意思是想要我出手对付你吧?”
“哈哈哈……当然不是啦。我是来向你提亲的。瞧,我已经准备了这个……”陆盛男掏出一副玉镯子扬了一扬,“我的聘礼一次比一次贵重,你这回好歹也给我点面子呀!”
“讨厌!再不滚开,我就取你狗命!”
“喂,你这人究竟怎么着?张嘴闭嘴就说干了我,我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呸,你这无赖,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黄晴川正欲提剑直取陆盛男,不料胸口伤痛发作,剑和锦盒都没拿稳,径直掉落地上。
第一回:空锦盒疑团顿起,犟女子怒火油生(三)
此时,黄晴川身后凌空飞落几人,其中一人喝道:“把锦盒交出来!”
黄晴川欲拾剑迎敌,怎料一弯下腰,胸痛更加剧烈。
“你们……休想!”
那几人并不打话,就上前抢夺锦盒,冷不防被一股气劲崩倒。只见陆盛男手持一根青铜拐杖,“嗖嗖嗖”地舞了几圈,垂直敲在地上,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臭叫化子,还不让开,剥了你的皮!”
“呵,呵,呵,”陆盛男干笑几声,竟撇开他们,转身谓黄晴川道:“川妹,这回你惹麻烦了。他们个个都是高手,莫说你受了伤,就算你完好无损,也未必敌得过他们众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