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爱上一个人很简单、短暂,但放弃爱他,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却太难。比如裴言瑾永远放不开裴言峤,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蔚惟一难以忘记段叙初,不会接受裴言峤。
两人沉默良久,宁潇暂时把自己的感情抛到一边,她皱着眉头严肃地对裴言峤说:“你对蔚惟一的感情发展太快、太突然了。你大哥告诉你喜欢她,于是你就有了这种潜意识,像是自我催眠一样,而事实上你走出这种模式,会发现你并不喜欢蔚惟一。”
宁潇的反对让裴言峤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不容置疑地说:“我自己可以看清自己的心。”
“好,你既然能为蔚惟一临时学习厨艺,也就代表你对她用心了,我暂且相信你喜欢她,但是抛开这点不谈,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宁潇觉得裴言峤现在是被冲昏了头脑,至少她有必要提醒一下裴言峤,“蔚惟一有个六岁的女儿,肚子里还有几个月的胎儿,你确定你能接受其他男人的孩子吗?”
裴言峤很端正地坐在那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捏起来,越发显得手指骨节瘦削分明,“离异带着孩子重组家庭的人太多了,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再者说你也可以看出蔚惟一的态度,很显然她不会留下肚子里没有出世的孩子。”
裴言峤说得坚决,让宁潇有些无奈,她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但你不要忘记你是裴家财阀的三少,要娶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二手货。”
“你够了宁潇。”裴言峤直呼其名,柔和的面部线条在这时紧绷着,他深褐色的眼眸里燃起一簇火焰,又似乎结着一层冰霜,很是森冷骇人,“我喜欢蔚惟一、想要蔚惟一,是我自己的事。不要说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大嫂,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我。”
裴言峤颀长挺拔的身形立在那里,浑然天成的气魄压盖下来,说得却是云淡风轻,“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爱蔚惟一,我也不在乎,所以你听懂了吗?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侮辱之词。”
宁潇到底年轻沉不住气,闻言她腾地站起身打断裴言峤,“我怎么没有资格干涉你?我也是。。。。。。。”
裴言峤细长的眼眸抖地眯起来,紧逼着宁潇,“是什么?”
宁潇顿时语塞,半晌后别开眼睛,抿着唇艰涩地说:“没什么。”
裴言峤没有再问,怒火渐渐熄灭,灯光下他仍旧温和谦谦如玉的模样,“时间差不多了,我过去张大妈那里学习厨艺。我不在时,请大嫂帮我照看蔚惟一。”
这话里的意思仿佛蔚惟一已经成为他的责任,宁潇知道以往裴言峤顾及着和段叙初的兄弟情义,他不去争取蔚惟一,而如今蔚惟一已经不再是段叙初的女人,并且裴言峤也不记得段叙初是他出生入死的二哥,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肆无忌惮地对蔚惟一好,追求霸占蔚惟一。
宁潇也不再劝裴言峤,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待她如自己的亲人。”
***
囡囡自己洗过澡,周医生迟迟没有进去,她穿上睡衣也不急着出去,把手机拿出来发讯息给段叙初,“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不回来裴叔叔就把妈妈抢走了。”
这边段叙初擦着头发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内容后他的眸色先是一厉,“哪个裴叔叔,叫什么名字?”
“就是那个在囡囡的生日上,给囡囡做了很大一个蛋糕的叔叔裴言峤。妈妈叫他三哥,还让叔叔抱了她好久,叔叔说喜欢妈妈,妈妈也没有拒绝。”
裴言峤。。。。。。。裴言峤竟然喜欢蔚惟一吗?难怪那时裴言峤会问他若是喜欢上蔚惟一他怎么样,原来裴言峤并不是在开玩笑。
裴言峤身为他的兄弟,跟他争女人,是裴言峤先不讲信义,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掏心掏肺地对待裴言峤,然而囡囡也说了,蔚惟一并没有拒绝裴言峤,别人两情相悦,他有什么理由愤怒?
段叙初僵硬地站在那里半晌,胸腔震动着,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惟惟,这么快你就要接受下一段感情了吗?你当真不再等我了吗?”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段叙初心中绞痛,唇畔却是噙着怜爱的笑,“很快。。。。。。。”
“很快是多快?”
不知道。
段叙初没有再回复囡囡,他放下手机躺到床上,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空中的某一点,不出意外的,他又一次失眠了。
其实几年前蔚惟一刚走的时候,他一个人也是翻来覆去,只是那个时候房间里还残留着蔚惟一的气息,他勉强可以入睡。
再后来有囡囡陪伴,他也靠翻看蔚惟一的照片纾解思念,而如今囡囡不在身边,照片也失去了作用,段叙初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但他白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必须保持足够的精力。
半个小时后段叙初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能入睡后,他拿过手机打给下属,此刻是凌晨2点钟,他对电话那边说:“现在给我送一些安眠之类的药物过来。”,在等待的过程中,段叙初走到楼下的客厅,再一次把冰块加入红酒里,一杯一杯喝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