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张开大口,上下四排牙齿上带着血丝与口水。
他放弃了,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但是他用最后的力气“轻蔑”的看向那“东西”,像是兽兽间的嘲讽。
他自认为这种挑衅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毕竟他确实没有别的有杀伤力的东西……
在那么短短一瞬间,浓稠的兽血溅到他脸上,明晃晃的刀光在那一刹那切下了它的头,那家伙似乎都来不及反应,身体过了许久才缓缓倒下,而脸上的腥臭味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好像还可以抢救一下……”刚才的那个少女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她蒙着黑色的面纱扎一头高马尾,多簇头发在额前与两侧张扬着,用“泼墨”两个字大概是最好的形容,发稍上一根银色的钗格外醒目。想来不过也就十之有六上下,这样的一个少女,或者说是女孩更好些,能有什么样的力量,一刀杀掉一头巨兽?
他想不通,也没处想。
“这个怎么办?”她指了指他身上的钢筋,语意像是开玩笑,但出声的时候却没什么情感,一切淡淡的。
“……”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气居然在那一刻涌上心头,亦或许是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总之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仅限于此,应当去做些什么。
“我自己来吧”他这样说。
他用右手紧紧握住插在左肩的钢筋,思考着拔与不拔的问题。
说了就别害怕呀,别害怕,别变懦弱。某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那人很笃定。
他轻轻地抬手扭动它,带来的是挫伤与剧痛,至于好处嘛,大概没有。
女孩愣了一下。
“跟我来吧。”她缓缓地伸出一只手。
“有名字吗?”方才那个男人问道。
他摇摇头。
在妇女二人以及撤离点的很多人的目光下,他有些恍惚,却让别人有些惊讶。
他原来居然是一头蓝发。
“逃了太久了就……”他低下头去缓缓的说“没办法去洗。”
“名字……就叫清羽好了”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
他不回答,一只手伸进了口袋。
那里有一把夹着泥土的生米。
男人当他是默认了,于是派人把他带往另一个地方,一个清除了妖兽安全且温暖的城镇,至少希望他在那儿过的好一点。
男人看着逐渐冷清的撤离点,曾几何时,他见过一头蓝发,那种鲜明的颜色,一闪而过。
“把他带走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听上去却又那么的熟悉“这是最后的请求。”
蓝发人平静地看着他,手里握着那杯毒酒。
“吾此去路远,故来者皆是客。”
“阳越,珍重。”
在火光中,他这般作揖道。“抱歉……”
“不会后悔吗?”
……那里再没有人回答他。
阳越看着漫天的大雪,直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