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二十八章 他们并非野蛮人31（第1页）

灵活的四级空艇能轻松躲过投掷过来的石头，但是一、二级空艇的转向和爬升速度稍逊一筹，一直张开护盾躲避它们固然可行，但他们携带的太阳石是有限的，必须为之后可能与残余湖匪之间的战斗考虑。詹林希望吟唱者号编队能开火把石头击碎，但朗格指挥官拒绝了这么做。“我们不是来打仗的。”他平静地通过无线电说，“我试试看他们能不能认出‘WR’灯光信号。”

詹林和维顿将信将疑地说：“可是巨人……他们看得懂吗？”

霍兰·朗格回应道：“既然能修理空艇这种科技结晶，那他们就不是野蛮人，而是一群被奴役的人。”

詹林耸耸肩，走到通信管道边，让辉煌号空艇发信号。同时，吟唱者号也冒着不断飞来的巨石，发出了表示和平的灯光信号。在重复到第四遍的时候，不再有石块投掷到空中了。地面同样闪烁起一阵灯光作为回应，那是‘请降落’，一种国际通用的简单代码。从舷窗往外看，那些大块头们黑黢黢的轮廓再次安静下来，忽然，地面上开始出现火焰和灯光凑成的圆圈，芒夏大陆的所有空艇起降平台都会这样为夜间降落做指示。柔情和阿丽卡冒险降落到了一个对攻击空艇来说非常低的航行高度，她们没有受到攻击。接着，吟唱者指示她们绕圈飞行，等到取得合适的下降角度后再徐徐滑行降落，她自己也开始绕起圈子，这说明霍兰·朗格决定在此落地而不是空中停泊，她甚至抛下了负重缆绳。

缆绳被一个相对小一号的巨人拽住了，他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到地面，吟唱者、柔情和阿丽卡稳稳地停在了简陋的起降平台上。

“成了！”詹林高兴地喊道。

“没有皈依尤尔森的巨人也是文明的，确实令人意外。”维顿修士自言自语道。

“仅凭一本书，可定义不了什么是文明啊。”艾特利恩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降落？”詹林似乎是唯一关心正经事的人。提醒着大家，他环顾了舰桥的众人，没有反对，所有人都默许了。

命令传达到驾驶台上，约顿擦了擦一脸冷汗，轻松地说：“我们降落。”

辉煌号首先爬升并寻找降落角度，这多亏了约顿和水银号艇员们优秀的操纵技术。她的落地则是由四名巨人协助完成的，他们的身高加在一起时达到了空艇接近一半的长度。湖匪们根本没给这里留下标准的起降平台，条件非常恶劣。曾经前往在这里修理的空艇，估计也是由一群巨人们像收风筝那样帮助降落的。在辉煌号落地的瞬间，本应有一阵剧烈的震动，但是她表现得非常平稳，看来巨人们待她颇为温和。

朗格同意詹林和水银号艇员负责外交，随后吟唱者、柔情和阿丽卡就收起旗帜，进入休息状态。辉煌号的空艇的出口被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典型的厂房灯光。他们只能看到巨人们带肉垫的脚和一些隐隐约约垂下来的巨大织物。它们可能，很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现存的任何一种材料。经过地面的一阵晃动，刚刚拉住四级空艇缆绳的那个小一点的巨人蹲了下来，他们只能看清他的眼睛和鼻孔，但是整张脸必须凑远了才能完全看到。

“我们，休息，客人，你们。”他说了一堆半懂不懂的通用语。

艾特利恩揉了一下太阳穴，向维顿修士问道：“我知道您能看懂精灵文字，您会说精灵语吗？”

“我会一点。但是他们甚至不太会通用语……”

“您还是试一下。乌弗里克校长说过，精灵和巨人最初分享了同样的语言文字。”

乌弗里克校长的名号打动了维顿，毕竟这位一百二十五岁的老魔法师管理着芒夏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学。艾特利恩交给他一个扩音喇叭，他慢慢走到巨人面前，扬起头，对着喇叭说出了一连串陌生语言。它的发音、语法和词汇和芒夏大陆所有的人类语言都大相径庭。

巨人显然怔了一会儿，然后他激动地以一大串同样的语言回应，语速飞快、声音洪亮，差点把大家震聋。看到维顿都快趴到地上了，这位巨人才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把声音调回到那种低声细语的状态。

“我方才告诉他我是维顿·海伊修士，是辉煌号空艇曾经的随舰教士。他说他很惊喜有人懂得古老的语言，这是精灵、巨人、矮人、半身人和古代人类共同分享的语言。他的名字叫米尔让。他和他的工友布鲁申特和喀康塔代表所有巨人欢迎荣耀的空艇。他们已经了解到，是这些空艇撞裂了禁锢他们的魔法环带。”维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给大家翻译过来。

“我们也非常荣幸。”詹林试探着说，“呃……你们是能听懂人类通用语的，对吧？”

对方咕哝了一句什么，维顿修士翻译道：“他说，是的，但是说得不好。最后两个能流利讲通用语的巨人在前两天饿死了。刚刚把他们推进往锡杜瓦河去的流水，他们会从那里沉入大海。”

“饿死了？”塞尔莎惊讶地说，“那群湖匪在这里抢了几十年，也没有吃的分给你们？”

“他们没法离开这里。”詹林看了看四周起伏的黑色丘陵，以及还在开裂的环带，说，“我想，他们最虚弱时的体力也足以修理人类的空艇。”

“一旦他们精力旺盛，简直不可想象。”维顿感叹道。

“他们有几个人？”詹林又问道。

维顿和这个巨人谈了一会儿，告诉大家：“现在岛上只剩下十个人了。他们可能是全世界最后的巨人。”

巨人又用精灵语说了一大堆话，维顿再次翻译说，他希望能和我们好好谈一谈，但已经是深夜了。他们的人都在连夜准备逃跑用的船只，如果需要，他们会把攒下的太阳石给我们空艇分一些。如果有其他问题，明早他们会派人和我们谈的。讲到这里，维顿摇了摇头，借着灯光，他指着破破烂烂的辉煌号，示意这艘空艇需要就地进行全面改装。如果能借用巨人岛的厂房，那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