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说出那句话后,沈满知想要解释的话语都顿住,原本冷静自然的表情也缓慢地收了起来,一股颓废的气息瞬间缠绕了她全身,将伪装的那一丝生机彻底覆盖。
她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色十分惹人怜爱,纤细的身子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更显得空荡,赤脚站在原地,红着眼一直看着他。
像娇艳的花一样,肉眼可见地枯萎下来。
抱抱她吧。
秦宴风心口一窒,放下手里的水果,走过去轻轻抚着沈满知头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眼底是难掩的心疼。
刚开始感觉到轻微地颤抖,然后是控制不住地发抖,紧接着身前的衬衫湿热一片。
秦宴风微乎其微地轻叹,抬手搂住她的腰,又低头吻住她前额,“沈满知,我在呢。”
她精神状态很不好,惊醒几次,睁开眼失神无措,在看到身边守着的人时才又闭上眼。
秦宴风守着她睡了一下午,直到夜里七点,白虎再次出现。
他将沈满知的手放进被子里,看了她一会儿,弯腰亲了亲她的脸。
白虎侧身站在门外,透过探视窗看到男人脸上的深情温柔,等他关上门回头,则又是对他人惯常的冷淡与疏离。
“秦先生……”
秦宴风暼了眼他手里的行李包,淡淡开口,“什么时候走?”
白虎微顿,“十一点的飞机。”
秦宴风皱眉,“她伤口还没痊愈。”
“商务舱,落地就转私人飞机。”
他垂眸,原本还担心回家舟车劳累会伤及她身体……偏头看了看走廊挂顶的电子屏。
“等她再睡会儿,你进去叫她吧。”
说完,就朝走廊另一边走。
白虎欲言又止,看了看里面,又追上去,“秦先生。”
秦宴风脚步缓住,仿佛知晓他将要开口的话,双肩微微下沉,像是在努力克制沉积许久的情绪。
白虎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这次不是故意瞒着您要走的,上次我们回去,祖宗还没来得及接受全部的治疗。”
见面前的人没反应,他微微低头,“阶段性治疗,只是暂时稳定了病情,然后确定了最终的治疗方案。只是她坚持要参与这次行动,才推迟了最终的治疗。”
秦宴风闭了闭眼,心口疼得厉害。
他知道,这不怪她。
他所了解到的沈满知,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命极限在哪里,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踩着这根线去做她更想做的事。
她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况,觉得自己能撑过这短短几天的行动,便提前规划好了治疗方案,等着回来治疗。
能活下来,她就算赌对。
活不下来,她就认命。
豁达又随性,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心疼怜惜。
他是这其中的后者。
白虎不想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其实她不愿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
秦宴风喉咙微动,始终没有回头,轻声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才最让我担心。”
白虎心里有些动容,但也终究无法劝说什么。
还没等到他进去,沈满知先醒了。
身边没有人守着,不到半个点就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