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孩儿来了有一盏茶了,是您想事情太投入了。”
“哦,也是。”童贯问道:“那你来作甚?”
“义父,孩儿今日盘点军需,发现少了一些弓弩箭矢,问了蔡家的人,他们推说不知。儿子觉得,蔡家的人可能有不轨之心,如何做,还请义父示下。”
“嗯?”童道辅拧着眉毛看着童川,道:“你收了蔡家的好处了?”
“孩儿不敢!”童川跪在地上,道:“孩儿只听义父的,蔡家就算给的再多,义父不许,孩儿也绝不敢收。”
“算你拎得清。”童道辅指了指旁边的交椅,示意他坐下,道:“咱家只个随侍先皇的太监,蒙先皇不弃,许咱家领军,已是天恩。陛下登基后,又任咱家做太尉,隆恩无以复加。”
“咱家是无根无后的人,美女,金钱,对咱家来说都如浮云一般,爱之,亦可弃之。蔡家想做什么,咱家门清儿,但咱家只听陛下的吩咐,陛下让咱家三更死,咱家绝不活到五更,别看你是咱家亲侄儿,童家一门唯一的血脉,但你要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咱家也得让你死一死,明白了吗?好儿子!”
“明白,明白。”童川的脑袋低到了裤裆里。
“把头抬起来!”童道辅猛地一拍扶手,尖声叫道。
童川赶紧坐直了身体,童道辅愤愤骂道:“长卵子的爷们,净整没卵子的样儿,去给咱家找一本春秋来。”
“啊?”童川没理解。
“《春秋》,《春秋》不知道吗?话本里头关公读的那本,春秋,春秋!”
“知道了,孩儿这就去找。”童川还是不知道是啥,但他觉得自己的参军应该知道,童道辅这样一看就是不知道哪儿添了堵了,不敢触霉头,赶忙出去找了。
童道辅还在想那句话,喃喃自语:“陛下是不信我还是不信那个稍口信的,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也该知会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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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生了刺杀事件,今天来到草原的商队,都把东西留了下来,只把人放了回去。
李谱直接把东西送给了迪丽,让她按需分配。迪丽没有独领这份人情,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牧民们,李谱的声望再次攀升,不少得了实惠的牧民,都高呼他的名字。
但李谱却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愧领了。
试想,若反过来。中原人要接受突厥人傲慢、强迫、不合理的贸易,偶有一次给了点实惠,反正他是感谢不起来的。
但从这些牧民脸上,他确实看到了真挚的笑容。
这让他有些不能理解。
傍晚时分,看守他的武士,带着一件羊皮袄和一堆吃的喝的过来了,李谱还是听不懂他说什么。这时贺二站了出来,他来草原做生意,自然会说突厥话:“陛下,他的意思是,他的母亲做一件羊皮袄需要两天,做好了他就带来了,他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不会食言。这些吃的喝的,是为了感谢今天分到的茶砖和盐巴,他们家真的很需要这些东西,没有茶砖,他的父亲会死,没有盐巴,他的弟弟会生病。”
忽然武士又说了一句,然后行礼告退了。李谱也礼貌性的回了一个礼,然后看向贺二:“最后一句说什么了?”
“回陛下,他说,陛下的胸怀,就像长生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