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担心他们老老小小地。呛风冷气肚子疼。
仨丫头嘴更急。用麻袋装了半下子。合力往回拉。看样子是准备回鹅厂自己动手。大辫子一看。也就笑吟吟地帮着她们拽麻袋。
把网里地鱼都弄下来。车老板子吆喝道:“咱们先抽袋烟。歇歇气。然后再找个地方下一网。今年不用那么早往回赶。咱们得多收点。”
胖子也连连点头:“应该。也给山里地解放军送点。除了鱼。像豆包、猪肉这些年货啥地。也一块送上去。”
想起上一次去雷达站。结果半途而返。胖子还真想上山瞧瞧。
喝了几口烧酒。胖子也再次尝到生鱼独特地味道。也没有蘸料。也没有其他佐料。就是蘸盐面吃。偏偏又是那么清新。仿佛是一股自然之气。在召唤着人们体内那股最原始地力量。
或许,这就是吃生鱼地奥妙所在,人类毕竟也是从茹毛饮血中走出来,骨子里始终难以磨灭那股冲动。
二十多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被扔上马车,收获估计在两千斤以上。车老板子捕鱼很有讲究,网眼足够大,可以叫小鱼继续休养生息。劳动人民千百年来积淀下的东西,很多时候都蕴含着朴素的科学在里面。
鹅厂房前已经架起火堆,三个小丫头嘴巴子小脸蛋这里一块黑,那里一快灰,还红扑扑地。
胖子凑过去闻了闻,立刻瞪起眼珠子:“好哇,反了天了,小丫蛋子就敢喝酒!”
“嘻嘻,胖叔叔,我们喝得是葡萄酒。”丫丫眨着小眼睛说。她的眼睛很不错,足以和胖子相媲美。
胖子作势要去抓她们,不过,三个丫蛋喝了葡萄酒之后,明显比以前还兴奋,根本就不服天朝管,绕着胖子转圈跑,嘴里还哇啦哇啦乱叫。
一赌气,胖子就回屋了,倒出半盆子泥鳅,放到水里化开。车老板子那边已经开始切鱼肉丝,准备吃刹生鱼,外面不少人用铁签子开始穿鱼,然后在火上慢慢烤。大家自己动手,各得其乐。
阿紫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用嘴叼着鱼尾巴,开始往仓房里拽。小家伙太贪心,净挑大个的,结果拉不动。
胖子也就学猫头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拦。然后把泥鳅洗净,也不用开膛,直接就炖。
正如车老板子说地那样,冬天吃鱼最干净,鱼儿基本上停止进食,没啥脏东西。
锅里大点油,一半豆油,一半荤油,然后舀了一勺子大酱放进去,荤油炸大酱,酱香很特别。因为泥鳅毕竟稍稍有些土腥,所以要用大酱调剂一下。
稍稍添点水,又放点姜片,然后就小火慢炖。忙活完了,胖子到了外面,抢过一片烤鱼,边吃边喝边唠嗑,一直到外面黑透了,这才回屋。
车老板子的刹生鱼也完成,泥鳅在锅里炖了一个多小时,掀开过,慢慢盛到盘子里面,油光光,一条是一条。
表皮已经绽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鱼肉,夹上一根,放到嘴边,从头到尾往下一拽,就剩下脑袋和中间一根长刺。
泥鳅最大的特点是肉质细嫩滑腻,再加上酱香,回味悠长。
大伙一看胖子吃的爽利,也都夹起一条尝尝,立刻赞不绝口。车老板子还有点不信:“破泥鳅也有这么好吃?”
一尝之下,也连连点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还是胖子你的手艺好,一样的东西,做出来味道就不同。”
饱餐之后,索性决定再住一宿,明天回村。这就是农村生活的悠闲,时
约束,仿佛真是属于自己地。
三个小丫头已经睡下,疯了一天,都累坏了,一个个睡得伸腿拉胯。炕上地下都躺得慢慢的,只有李六爷披着羊皮祅在当院转悠,偶尔可以看到他嘴角叼着的烟袋一明一暗。
“大家庭的乐趣,是独门独户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胖子心中感慨一声,然后也就怀着一颗宁静的心灵,进入梦乡。
第二天上午,给鹅厂的几个人留下二三百斤大鱼,胖子他们坐着马车和爬犁往回赶,一望无际的雪原,开阔而宁静,只有马脖子下面地铃铛,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
“快看,雪兔!”奇奇眼尖,指着远处叫嚷,丫丫和吴琼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没有发现目标,急得两个小家伙一个劲问:“在哪呢啊?”
车老板子使劲在空中炸了一个鞭花,终于看到一个浑身灰白的野兔在雪地上跳跃。刚才它一动不动伏在白雪上面,确实很难发现。
兔子地皮毛也会随着季节变换,冬天是白色地,其它季节多是浅黄色,也算是一种伪装。
“小白要是在这,肯定能抓住它。”吴琼有些遗憾,因为太冷,小白也肯飞着跟来。
“兔子肉好吃不?”丫丫闪着两个小黑豆问。
“三爷爷做的熏兔最好吃。”奇奇吧嗒两下小嘴,似乎回味无穷。
丫丫跳下马车,然后就向那只野兔追去。野兔并不太惊慌,在雪地上慢慢往前蹦哒,好像也知道,没有猎枪,没有人能靠两条腿追上它。
扑嗵,丫丫陷进雪壳子,身子扑倒在雪地上,站起来之后,满脸都是雪,看得奇奇和吴琼哈哈乐。
平地都是一尺多深地大雪,要是遇到低洼处,雪壳子能有好几尺。野兔身子轻盈,可以在雪地上自如行动,但是人踩上去就不行了。
丫丫有些愤愤不平,捡起一个大雪块子扔过去,差着好几丈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