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其一。其二,那屋子不见了,却多出来一块荒草坡,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查看过,地上没有火后的灰烬,土也没有被翻过,那些杂草,也不是新近种下的。也就是说,那块地,的的确确原本就是一片荒草坡,甚至根本不可能有过一间草舍。但如果是这样,我看到的草舍,又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韦长歌沉吟许久,道:“我听说沙漠上的客商,常会看到海市蜃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切都近在眼前清晰可辨,但不管怎么走,却都永远都到不了那地方。”
“你是说,我看到的也是幻象?”苏妄言横眉瞪他一眼,道:“我和凌霄说了一宿话,难不成也是我的幻觉?要真是幻觉,那幅刑天图又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韦长歌忙陪笑道:“我只是想到这里,随口说说罢了。”
“可如果不是幻觉,那草舍怎么会变成了荒草坡?”苏妄言凝想了许久,却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不知道凌夫人现在身在何处……会不会是她那仇家找上门来,要对她不利?她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了?”
韦长歌苦笑道:“我猜多半也是仇家所为,否则总不会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把不知什么地方的荒草坡搬到了……”
说到这里,眼睛一亮,陡然停住了,扬声叫道:“来人!”
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年轻守卫,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道:“堡主有什么吩咐?”
韦长歌兴奋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道:“去城外告诉韦敬,叫他找住在附近的人问清楚,那个地方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那守卫应了一声,匆匆下去了。
却听“啪啪”两声,苏妄言拍掌笑道:“好法子!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附近虽然偏僻,但总有路过的人,见过那屋子!”
韦长歌笑道:“不错。如果那里以前真的是草舍,我大概也知道,对方是怎么把它变成荒草坡的了。”
苏妄言奇道:“哦?”
韦长歌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地道:“天下堡有一片牡丹圃。”
苏妄言微微侧了侧头,听他说下去。
“那片牡丹圃,是我家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我小时候,曾有一次顽皮,把那些牡丹踩得乱七八糟。娘怕我受罚,赶紧让花匠把别处同种同色的牡丹移植到花圃里去。要移栽牡丹就得要翻土,可土色一新,又瞒不过老爷子了。”韦长歌一顿,接着道:“于是我娘便让花匠把圃里的土平平整整地削去一层,再把别处的牡丹连着土层一片一片平平整整地割下来,铺到圃里。才不过一个时辰,那片牡丹看起来就跟先前一模一样了!连一丁点儿新土的痕迹都没露出来!”
苏妄言露出恍然的神色,轻声道:“啊,我明白了!你是怀疑,有人用这法子把别处的草坡割了来,铺到那地方,掩去了先前草舍留下来的痕迹!”
韦长歌但笑不语。
苏妄言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嗯,当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韦长歌道:“倘若真是用的这法子,那些草必然就是从附近的某个地方割来的。何况要运送、移栽这么大一块草坡,所需的时间和人手必然也不少,我们多派些人出去,两三天内,不信会找不到线索。”
苏妄言笑着点头,心里一轻,便又有了玩笑的心思,拉拉韦长歌,问:“那些牡丹呢?老堡主后来发现了吗?”
韦长歌假意叹道:“老爷子本来没看出什么不对,只是我鞋底踩到花泥,不小心粘上了花瓣,走路的时候被老爷子看到了。结果他一问,我就老老实实地全招了,少不得又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用过午饭,一盘棋才下到一半,便听门外一声轻咳,韦敬放轻了脚步走进来。
苏妄言放下手里黑棋,急急问道:“找到了吗?”
韦敬答道:“回苏大公子,派出去的兄弟四处打听了,没人知道凌霄是什么人。属下又带人按苏公子的形容找遍了那附近方圆二十里,都找不到那样的草舍。属下问过附近村子里的人家,都说是那一带十分偏僻,别说居住了,平时就连行人都很少,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草舍。”
韦长歌原以为那地方本是草舍,是被人拆走后换植了草坡,听到这里,不由便是一愣,苏妄言也是一脸讶异。
韦敬道:“属下想,大公子既然见过那草舍,那么就算找不到草舍也应该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来,因此在那一带四处察访,结果找到一个牧童。那牧童说,那附近到了夏天一遇上暴雨天气,山体就容易滑坡,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