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陆俊随口问。
“呃……”那位执行部专员似乎被吓了一跳,他本来不想答话,但看到旁边那如山般的废墟,心头莫名一跳,老老实实道:“我听说校长临时召开了校董会,加图索家族的弗罗斯特校董震怒,但普雷斯科特教授经过手术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嗯,校工部已经开始筹备诺顿馆的重建工作。”
这位执行部专员似乎有点话痨,一旦开口,便说个不停。
“另外,我听说校董会最后不欢而散,施耐德教授也罕见的发了火,下午的时候这里聚集了上百名学生来看,结果被曼施坦因教授全部赶走……芝加哥警方也来调查情况,但被古德里安教授打发走,他们去了山脚下的学院分部,根本连咱们这边的门都没进。”
“怪不得学院要建立在半山腰上,怪不得山脚下还有一所学院。”陆俊恍然大悟。
他以前上体育课乘坐大巴车离开学院时,就曾经非常好奇,为什么在山脚下还有一所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学院……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为了半山腰的学院本部做掩护所用。
“所以校董会的结论是什么?”陆俊问,“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听说加图索家族要求直接处决你……但校长和伊丽莎白校董都表示反对,最后的结果是改为送往南极监狱,刑期十五年。”执行部专员小心翼翼地说。
“十五年?”陆俊一愣。
“虽然说是十五年,但具体操作下来,其实也就是由校长和施耐德教授安排。”那位专员耸耸肩,“校董会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惩罚结果,最终的实际处罚,还是由校长和部长说了算。”
“那实际惩罚是什么?”
“这个,我想部长会亲自对您说明的。”说到这里,那位专员忽然停住脚步。
陆俊也跟着停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面积广阔的人工湖旁边,湖面波光粼粼,一阵凉风吹过,因为上午才下过雨的原因,空气非常湿润,脚下的草坪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铺了一层地毯。
“请吧。”
陆俊朝远处看去,只见淡淡的月光下,不远处的湖面上飘着一艘不大不小的船,依稀能看到一位中年人正平静而坐,脸上戴着熟悉的呼吸面罩。
“凌晨三点出来游湖?”
陆俊咳嗽一声,这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兴致。
他心下一动,对旁边的专员点点头,随即脚步轻点,在专员惊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身形宛如飞鸟振翅,转瞬间便跨越过十几米湖面,脚尖轻点碧波借力,再度飞越十几米,眨眼间便跃入船上,坐在施耐德教授面前。
“来了?”
“我来了,教授。”陆俊低声说,“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施耐德淡淡道,“另外,这本来就是我对你设计的一次小小的考验,同时也是给你接下来的实践课找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能让我光明正大去南极的理由?”陆俊眨眨眼。
“不错,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施耐德教授观察陆俊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轻松。
如果陆俊什么都没想明白,那还需要他慢慢讲清楚,那就没意思了。
“其实我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想通。”陆俊挠挠头说。
“什么细节?”
“校长对这件事是否知情?他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
“我没有跟校长说,但我想他应该清楚。”施耐德平静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彼此间是有默契的。”
“原来如此。”陆俊眼神微动,点了点头,接着问:“那您知道最开始偷袭阿尔莎和拜伦的那个杀手究竟是谁吗?是加图索家族安排的?”
“不是,至少我认为不是。”施耐德教授摇头,“普雷斯科特虽然阴险,但他不会犯这种错误,应该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那也就是说,那个杀手依旧隐藏在我们身边,一直没有被发现。”陆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旦我离开学院,我担心那家伙会立刻对路明非等人动手。”
“你又不是路明非的爸爸,也不是他的老婆,为什么要一定要和他待在一起?”施耐德教授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一直在他身边,他反而会失去很多成长的机会?”
“您是说……”陆俊表情一滞。
“路明非身上隐藏的秘密并不比你少,只是因为你一直在他身边,所以他没有发挥的机会而已。”施耐德淡淡道,“能被校长亲口认定为‘S’级的新生,又怎么可能真的弱不禁风,需要你来一直保护?”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有时候……成长必须伴随着血与泪,有些事情处理不好,甚至会成为一生的痛,一辈子的遗憾。”
“是啊,人生本就如此,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施耐德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默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