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其实早就将药方上的药都认了出来,不过这会儿,还是装模作样、好似‘认真’般看了一眼,方才点头,用手在药方上的几个药名上点了点,说道:
“这药方,对于治疗风寒的确对症。但看这药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若是同别的药一结合,却成了大补药。
这种补药效用强健,平时尚且不敢这样补,更别提当时圣上已经发病,身子虚弱,服用了此药根本受不住,才会导致之后昏迷不醒。”
在场的众人听了她的话,皆是心中一震。
特别是圣上,闻言心中疑惑。好在这会儿休息了一会儿,他也积攒了一些力气,于是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与别的药一起?可朕那些日子除了喝此药之外,便是补气血的药,都是王院首看过的,且吃了几次也没有事。怎么此药,发挥药效需要这么长时间么?”
短短几句话说完,他已经是气喘吁吁。
钱得胜看见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圣上的眼中,却是让他察觉了不对劲。
圣上神色一肃,即便如今还在病中,却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散发开来。他沉声道:“说!”
钱得胜脸色一苦,却是下意识的看向江揽月——能说么?
他清楚的记得,方才县主可是说过了,不能让圣上情绪激动。德妃娘娘陪伴圣上这么多年,若是得知她可能与此事有关,这如何能不激动啊?
这一激动,透露给圣上这个消息的他,岂不是罪该万死么?
江揽月看见他求助的目光,却是点点头:“此事,圣上既然已经听到了,若是不告诉他,引起他多思,反而不好。”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钱得胜得到准信儿,转头看向圣上,却也不敢说的太直接,只道:
“县主怀疑,德妃娘娘送来的药膳有问题。原本咱们还只是怀疑,但昨日让德妃娘娘的宫里将给您熬药膳的方子送来,经过县主给您把脉之后,发现他们送来的药方八成造假了。”
若是不心虚,何必造假?
圣上经过提醒,才想起来,的确,除了王太医开的药之外,他还吃过德妃送来的药膳!
德妃,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他允许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却不曾想,竟然连她也背叛了自己!
他以为的她关心自己,而送来的药膳,原来竟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得知这个事实,圣上心中被打击得不轻。
一旁的钱得胜却有些疑问,反正这会儿话也说开了,也不担心让圣上知道。于是他直接问道:
“老奴不明白,王太医究竟跟此事有关系么?若说没关系,但是德妃娘娘的药膳却分明跟药方配合着。但若是有关系,可人家王太医开药在前,之后被有心人用了,那不是也挺冤枉?”
这话,也就他敢问。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圣上都得怀疑他是在帮那姓王的撇清关系。
他冷哼一声,想说话,却说不出口——方才气狠了,这会儿还有点儿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