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也不睡了,披衣坐起,掌了灯,拿在手上,走到她的小书案坐定。
素手研磨,倒是做起诗来。
“花落春去谢春红,雾里孤船影朦胧。”
“恩断情绝如异梦,便是同床也奈何。”
写完她又笑了,没影的事,自个倒是酸起来了。
王宝钏把纸撕了,打了哈欠,伸着懒腰继续睡去。
这边自是不提,且说赵九娘自白日险些被人强掳去,心里也是又惊又怕。
又叹自己身世可怜,兀自吃了许多酒。
沈岁聿得了信,心下焦灼,生怕她受欺负,和崔宴昭打了招呼,便寻了马飞冲出去。
正是阳春三月,细雨纷纷。
沈岁聿一心念着赵九娘,也顾不得细雨浸湿衣衫。
“管事,九娘何在?”
他于望江楼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马绳丢给小厮,就冲进去寻人。
“九娘在她屋子,沈郎君……”
王管事还未说完,沈岁聿风似的跑了。
“阿姐……”
沈岁聿推门而入,赵九娘早已饮得乱醉。
醉眼朦胧间,见男子推门而入,打着酒嗝怒喝:“大胆,王管事,王管事。”
俗话说酒壮人胆,赵九娘终是被白日的情形吓到了。
往日在客人之间游刃有余,权因她在勾栏之中,名气颇高,往来的权贵郎君都愿哄着,捧着。
乍一碰到恶霸欺凌,竟全是束手无策。
“是我。你清醒一点。”
沈岁聿疾步上前,抽掉她手中的酒杯。
“探花郎来了。”
赵九娘晃了晃脑袋,有点看不清来人。
“崔郎君今日做新郎官,阿岁你什么时候做新郎官?”
“你醉了。”
沈岁聿将酒壶撤下去,唤丫头拿壶热水来。
“醉了好。”
赵九娘也不跟他计较,一会捏他脸蛋,一会又挠他手心。
沈岁聿也不躲,只陪着她闹。
赵九娘借着酒劲,越发大胆,又抱着他胡乱啃咬,全无章法。
沈岁聿叹气,按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揽过来搂在怀里。
赵九娘越发没了正形,握着他右手,放在自己小腹,“你摸摸,你想和我生孩子吗?”
沈岁聿点头,他做梦都想和她生孩子,生个和他一般模样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