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芙蕖四下张望着找人,却没见着人。
&esp;&esp;刚刚还骂人呢,上哪去了?
&esp;&esp;正疑惑间,外面纪嵘忽然也高喊了一声:“你去哪?”
&esp;&esp;马蹄声绕帐远去,芙蕖钻出门,见谢慈人骑在马上,早已冲出了营地十米开外,她来不及多想,顺手牵了纪嵘的马,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esp;&esp;外面到处都在打仗,他到底想要往哪儿去?
&esp;&esp;谢慈明显尚有理智在,他避开了那些正烧着战火的地方,目标明显直奔那仍覆着雪色的峰顶。
&esp;&esp;跃溪,入林,军营的马也走不了那艰难的山道。
&esp;&esp;谢慈在半山腰弃了马,芙蕖的马术还不及他。
&esp;&esp;她扶着山道的乱石,闷头只顾着往前赶,完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旁的,甚至连眼前的路都觉得有些恍惚。
&esp;&esp;直到她从溪旁走过时,走了很远很远,忽然意识到刚刚好像遇见了个什么东西……
&esp;&esp;芙蕖眯着眼睛回头去望。
&esp;&esp;谢慈早已停了下来,于潺潺溪流中席地而坐,身后靠着一块半人高的溪石。
&esp;&esp;芙蕖后知后觉,捧着裙衫又往回走。“你看见我过去,怎么不叫住我呢?”
&esp;&esp;这条自东北方向而来的小溪,源头来自于峰顶的雪水,十分充沛,芙蕖湿透了鞋袜,只觉得寒意从下直窜遍了全身。
&esp;&esp;芙蕖用手背贴了贴他滚烫的前额,像碰到了火炉般,收回手指。
&esp;&esp;从前赌坊老板娘教过她,这种模样的男人很危险,随时可能化身禽兽,要躲远些。
&esp;&esp;可眼下的谢慈看上去,比他清醒的时候要温和多了。
&esp;&esp;芙蕖把自己蜷在溪石上,拧干了裙衫上的水,溪石上就那么窄,她的衣袖、及腰的长发,无可避免地搔在谢慈的耳畔,和颈侧。
&esp;&esp;他混混沌沌地睁开眼。
&esp;&esp;听到芙蕖问他:“陈王世子给你用的是什么药?”
&esp;&esp;谢慈却答非所问:“他跑了。”
&esp;&esp;芙蕖知道,谢慈如果还有余力,一定不能让他轻易跑掉。
&esp;&esp;陈宝愈的身手是个深藏不露的迷,看来,她的猜测有理有据。
&esp;&esp;芙蕖道:“他也许不是银花照夜楼的顾客,而是楼里的主子。”
&esp;&esp;谢慈情绪看似平和了下来,说话比平时慢了些,说道:“银花照夜楼,改日陪我到他家门口烧纸。”
&esp;&esp;芙蕖答了好。
&esp;&esp;谢慈又道:“上天入地,也给我把陈宝愈找出来,扒光了衣服,我要叫他精尽人亡。”
&esp;&esp;芙蕖:“……”
&esp;&esp;恨至深处,芙蕖大概明白点什么了。
&esp;&esp;她反复琢磨着,话到嘴边,滚了一圈,谨慎地询问道:“我带你下山?镇上有窑子,你能将就么?”
&esp;&esp;谢慈道:“多少人骑弄过的玩意儿,也敢弄来沾我的身,你不嫌脏,我还怕染一身病呢……你怎么想的?”
&esp;&esp;芙蕖撑在溪石上,完全看不见谢慈此刻的神情,也不好揣测他的喜怒,只顺着说了句:“干净的不好找……啊!”
&esp;&esp;谢慈猝不及防发难,把人抓下来,按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