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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她冷笑着,“福晋,您想想,如果你是圣祖爷,你会相信你骨肉至亲的儿子们明争暗斗是为了自己坐的这把龙椅,还是宁愿相信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天子也有心,不是吗?”

我叹道,“是啊,你说得对,天子也有心,也会想方设法的让这颗心不那么痛,纵使坐得那个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个平常人罢了。”

临走之前,她突然回过头来,“妾身估摸着,其实秘密啊,都在那幅画儿里面。”

“那幅画儿……”我骤然心中一亮,连声吩咐月儿道,“去把小路子叫来。”

我装作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那串佛珠,“你从小到大一直跟着王爷,王爷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想必清楚得很,你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还是我亲自去找你的家人来严刑逼供,就看你怎么选了?”

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福晋……奴才跟着爷在大婚前去了一趟京郊,在路上碰见十二爷府上的奴才拿着那幅画儿问路,爷当时就失了态,一直念叨着什么‘没死没死’之类的话,拽着那人的手猛劲儿问那是谁画的,那个人说,是……是十二福晋……”

是她!居然是她!我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没想到,却换来这个下场。

纳兰筠筱,你何德何能,竟能令他痴念一生?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方佳氏篇:机关算尽

安生,安生,平安一生,这么个吉祥的名字,却并没有为我的儿子带来好运,自雍正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到雍正九年三月二十四日辰时,这个孩子,满打满算才不过两岁四个月零三天。

安生会爬了,安生会说话了,这一切的一切清晰如昨,可如今,他只能待在那漆黑的地下,偷偷地哭了。

“安生——”我凄厉地喊着,如果这样做,能把他的命重新从阎王爷那里召回来,我就是喊破了嗓子也在所不惜。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没有谁比我更清楚,我的安生,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里死死攥着他的小衣服,很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额娘没有哭呢,我的儿啊,你看见了吗?我转过头去望着那个神色木然的男人,正看见福晋从身后抱住他,似乎是低声说了些什么。我的儿子没了,她该很高兴吧,面上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这会子心里还指不定怎样幸灾乐祸。

我厌恶地转回头去,感觉仿佛再多看她一秒便会脏了我的眼睛,然而就在那一刹那,我听见爷撕心裂肺的叫喊,“你睁开眼看看玭儿,她还这么小,你怎么舍得丢下她?”

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会有这样软弱的时刻,尤其是我的丈夫在我儿子的葬礼上,抱着另一个女人哭得声嘶力竭。福晋没了,这一大家子的女主人,在不过一瞬前刚刚咽了气。

这天从早到晚,耳畔的哭声就从来没有停过,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哭,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每个人的表演都显得那么天衣无缝。

“爷和福晋感情甚笃。”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又是谁对我说了这样的话,而那时的我心高气傲,自认为自己年轻貌美,在任何正常男人眼里,还能比不过一个已经徐娘半老的福晋吗?可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若非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在这三妻四妾的大环境里,还会有这样一段令人刻骨铭心的感情。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得到他的恩宠,要想在这个府里出人头地,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好生利用他对福晋的感情,来为我今后的辉煌人生铺就道路。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福晋死后,爷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谢客,甚至就连定太妃娘娘都见不上一面。在确定此路不通之后,我决定绕道而行,每天一日不落地到定妃处晨昏定省,因为讨好这位孤寂的老母亲,应该比征服一个男人的心,要容易得多。

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定妃对我的赞赏日复一日地多了起来,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精心伪装成那一类识大体、不计较荣辱的女子,据说这个样子,把先前的福晋都给骗过了。

那天我的陪嫁丫头碧桃急火火地跑进来,说是听到一位在福晋跟前儿伺候的丫鬟学舌,福晋曾让爷到我这里来过,我当真是打心眼里不信,有哪个女人会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呢?

碧桃道,“就算撇开这一条儿不提,主子,您想啊,福晋刚去,姚氏和李佳氏人老珠黄了,李氏姿色平庸,陈氏那么多年都不受宠,和您一同进门儿的那位又命比纸薄,这回就算是轮,也该轮到咱这儿来了。”

我这才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笑来,“府里的这几个,的的确确是没有人能赶上我了。哦对了,我让你去玭格格那儿送糕点,你办妥了没有?”

她讥笑道,“主子,她算哪门子的格格?一个连玉牒儿没入的格格?您有所不知,奴婢一个哥哥在内务府当差,从未听说过履郡王府里有这么一位。这里头,还不知道有些什么蹊跷。”

我漫不经心地剥着瓜子壳,“蹊跷不蹊跷的我是不知道,但有一点咱们都很清楚,爷最宠的就是这位玭格格,跟她搞好关系,准是错不了。”

碧桃轻轻地给我捶着背,“主子是想……借玭格格来接近爷?”

我笑而不语。

小孩子总是好哄的,被我房里的几块糕点就收买了,在玭儿对我有了好感之后,我到定妃那里提出了抚养玭儿的建议,她斟酌再三,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从此玭儿便搬到了我住的院子里,爷每次来看她的时候,我都能顺便沾点儿光,得以见到他的真容。

但是福晋刚走,我决计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自己的真正目的,招他讨厌。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等掉了四个年头,在这四年间,他不是宿在书房,就是宿在从前福晋住的主屋,家里的这位履郡王爷,剃个头就能去当和尚了。但我不能再等了,红颜转瞬即逝,再过几年,我这副引以为傲的皮囊,也终将会变成昨日黄花,他对福晋的情太深,说真的,我陪他耗不起。

一日,他来我的院子里看望今年已经十一岁的玭儿,在将走之际,我终于下定决心叫住了他,手上攥着的帕子已然被汗水沁湿,我大着胆子道,“王爷,妾身有句话想对您说。”

他回过头来,神情似有些不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我低着头故作娇羞,亲口说出那个已在我心里重复了几千万次的句子,“王爷,昨儿个福晋给妾身……托梦了……”

“你说什么?”他骤然激动起来,连带着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四年的光阴只如弹指挥间,在他心里根本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分毫,可于我而言,无疑是沧海桑田。

“妾身昨儿个梦到福晋……福晋说……说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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