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做出那样自我毁灭的决定,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的踏入轮回的地狱。
太宰治,是在用阿鲤眼中,最最最重要的东西起誓啊。
因为阿鲤在意,所以他也在意。
如果他这残破无用甚至是肮脏的身体与灵魂,可以换回阿鲤的记忆,他将毫不犹豫。
可是,归根结底这也只是最低劣的自我感动。
所有的痛苦,他都愿意承担,太宰治只是不愿让清醒过来的阿鲤,责备自己。
忘记他没关系,忘记他很好,即使没有了记忆,阿鲤依旧是阿鲤,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只是,阿鲤一定不愿意彻底的忘记过去,他知道的。
因为他们是朋友啊。
“阿鲤,写日记吧。”
在波洛咖啡厅陷入沉寂甚至是绝望之前,太宰治开口道。
月下木鲤看向他,撞入了那双鸢色的眸子。
他不太看得懂其中包含的情绪,却被深深的打动着。
“就算明天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们所有人都会在你身边。”
就像月下木鲤最开始做的那样,如果他们忘记了他的名字,他会毫无怨言,一
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的名字。
记住与否,是月下木鲤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太宰治都不会放弃。
‘明明是那么好记的名字,为什么我总是记不住呢?’
‘没关系的,太宰君,记不住也没关系。’
‘我一定会记住你,就算将你的名字刻在心里刻在手上刻在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也一定要记住你。’
“将今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就记下来,告诉未来的自己。”
他们会成为这份记忆传递的桥梁。
月下木鲤短暂的愣了会儿,然后郑重的点头。
写下来的东西是不会骗人的,就像存于世间的月下木鲤,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现在可以吗?”
“嗯,写吧,阿鲤。”诸伏景光鼓励道。
虽然还不清楚阿鲤朋友的身份,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证明了。
他们也一定经历过相同的遗忘,才看清掩埋于记忆之中的少年。
月下木鲤看向周围,想要找纸笔,随后织田作先生拿出胸口口袋里的本子,递给了他。
“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但完好无损。”
月下木鲤对他表达了感谢,然后打开了这个小小的笔记本。
第一页,只有四个字。
月下木鲤。
少年愣住,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了织田作之助。
“以前我记不住你的名字,所以就写在纸上,要是忘记了,便打开来看看。”
沉稳的红发男人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仿佛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
“后面我什么都没写,送给你做日记正合适。”
这种用来做备忘录的小笔记本,织田作之助只记下了一件他会忘记的事情。
如果真的在意,怎么可能记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