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在沧州花船上发现了她,无雪说她是,还得你认一下。”
焱极天点点头,锐利的视线紧盯着他。
天真搓了搓手,激动起来,“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已经……她还活着、还活着!”
他越来越激动,眼眶都红了,拂尘白尾不停地抖动。
“原来你这样惦着她。”
焱极天收回视线,铺开了面前的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划着圈。
“皇上……你确定是她吗?她一直住在庵里,怎么会去沧州?”天真快步走上前,焦急地问。
“待她来了,你自己问,她如今有些神智不清,朕也问不出什么来,看看你能不能打动她吧。”焱极天低声说了一句。
天真在原地转起了圈,一圈又圈的,后来又嘿嘿地笑了起来,手掌在后脑勺上不停地拍打着。
“你怎么知道无雪是璃珠?”焱极天突然发问。
“花娘告诉我的。”天真脱口而出,顿时又醒悟过来,连忙转过头看向焱极天,人也扑嗵一声跪到了地上。
“天真,花娘到底是什么人?”焱极天这才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
天真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颤微微地说:
“皇上,奴才绝无二心,花娘之所以知道娘娘是璃珠,完全是因为、因为当年花娘怀孕,就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恶毒之事,这也是奴才拿着奴才的信和信物,派人找到她后,她亲笔写了信告诉奴才的。
其实还是奴才年轻的时候,她就告诉奴才说,她的生辰八字还有她的体质很特殊,她的孩子若生在特地的时刻,就会成为不凡的人……奴才当时还笑她年轻作梦,想不到,都是真的。她躲在尼姑庵里,根本不敢和娘娘相认,就是怕有人利用娘娘。”
“为何不早说?”焱极天眉紧拧起来。
“奴才……奴才怕皇上……”天真的额紧贴在地上,嗫嚅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说!”焱极天的语气凌厉起来。
天真这才心一横,低声说:“奴才怕皇上也要利用无雪,拿她去打开龙脉的锁,得到龙脉里的宝物。奴才又想,他们都在找璃珠,只要您一天不知道,无雪在您身边就是安全的,所以,奴才一心想她受到皇上您的宠爱,奴才无用,保护不了她,可是皇上……您可以……保护她……”
焱极天沉默下来,若一开始他就知道了无雪是璃珠,还会对她情动?或者是真的把她当璃珠,锁进幽阁,让她永不见天日,甚至……毁掉她?
他曾经,心中只有野心、权欲、仇恨、冷情、绝意,是从什么时候起,胸膛里塞满了柔情,多了这么多儿女情长的感叹?
“起来吧。”
焱极天扶起了天真,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
“天真,无雪非常喜欢你,既然认了你做义父,你就不再是奴才了。”
“皇上……”天真意外地看着他,激动地说:“可奴才就是皇上身边的奴才啊,没有皇上,又哪里有奴才的今天呢?”
“天真,朕还要谢你替无雪挡住了致命的箭,她见到你来,一定很高兴,去吧,早点休息。”焱极天拍拍他的肩,唇角噙了几丝笑意。
此时门推开了,几名婢女上前来,温婉地冲他微笑。
“天真侯爷,请。”
“侯、侯、侯爷?”
天真说话都不利索了,黑黑的脸庞涨成了紫色,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来看焱极天。
“以后重修旧府,若确定是花娘本人,你想带她回去过日子就带她回去,想留下就留下,此番战乱,一定有许多孩子失去父母家园,你若有心,可收养几名,改随你姓,也算是重振门楣,不负父母高堂的在天之灵。”
焱极天低头时,又缓缓说了一句。
天真的眼泪猛地就涌了出来,跪下去,给他磕了三个头。
“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