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到了,管家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段珣,一见他的车立马跑过来帮忙开门,段珣从车上下来,眉头紧皱,问:“怎么样了?”
“医生说可能是心肌炎。最好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人呢?”
“在楼上,阿姨陪着。”
段珣步履匆匆,管家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得上他。推开沈知寒的房门,有什么动静从洗手间传来,段珣循着声音进去,沈知寒正趴在马桶边呕吐,阿姨端着一杯温水守在一旁,焦急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您终于回来了。”
见是段珣,阿姨肉眼可见地松一口气,起身让到一边。
段珣顾不上她,快步走过去蹲在沈知寒身边:“知寒。”
沈知寒胃里空空的,光是恶心,却没东西可吐,半天只呕出些水来。他感到头晕,听见段珣的声音,本能地靠过去:“哥哥……”
段珣接过阿姨递来的毛巾,替沈知寒擦掉唇角的水迹和额上的汗珠,把他半拥半抱在怀里,温声安慰:“哥哥带你去医院。”
“嗯……”
段珣脱下外套把沈知寒包起来,然后把他拦腰抱起,稳稳地抱着下楼。沈知寒靠在他身上,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知道攥紧段珣的衣襟,让自己尽可能的靠近段珣。
“我在。”
段珣说。
“嗯,”沈知寒声音低低的,段珣回来后,他终于能无所顾忌地示弱,“我难受……”
“不难受,哥哥陪着你。”
段珣的愧疚和焦虑在此刻达到顶峰,他明明注意到沈知寒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家,自己出去和人谈事。如果今天是更严重的急症,他恐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司机早就候在楼下,段珣把沈知寒抱进车里,吩咐去医院。
沈知寒身上披着段珣的衣服,头靠在段珣胸膛,呼吸轻缓而低弱,像一只孱弱的小动物。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可能只是感冒,但是段珣这么紧张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变得娇气起来。
就好像走在路上摔倒的小朋友,明明可以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走,但是如果有人哄,就会立马扁扁嘴委屈地哭起来。
沈知寒现在也是一个被哥哥小心翼翼哄着的小朋友,他蜷缩在段珣怀里,小声说:“哥。”
段珣拥紧他:“对不起,今天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没事,你别担心。”
段珣用嘴唇试了试沈知寒额头的温度,烧得不厉害,大概就是医生说的心肌炎。“胸闷吗?”
他问。
沈知寒点点头:“嗯。”
天已经黑了,道旁的路灯一盏一盏从窗外划过,狭窄的车厢昏暗静谧,沈知寒靠着段珣,没有再说话。
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终于开进医院,初春的夜晚寒意逼人,段珣怕沈知寒着凉,下车前给他披了一条毯子。
“我可以自己走……”沈知寒小声说。
段珣自然不会同意,把他抱起来说:“听话。”
这家医院段珣来过无数次,沈知寒从小到大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度过,心内科、急诊科和消化科的几位医生,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段珣路上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来了直接带沈知寒去做检查。和家庭医生的判断一样,果然是病毒感染引发的心肌炎。
医生给沈知寒开了药,建议他住院静养。
段珣听着医生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小沈体质弱一些,症状会比较明显。”
——也就是说要多吃很多苦。
段珣的心疼已经掩藏不住,沈知寒自己或许早已把生病当做家常便饭,他却每次都担心得寝食难安。
怕被沈知寒看出自己的不安,他低下头,匆匆忙忙道:“我去办住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