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四章 抵达清源（第2页）

庆幸的是，之后的路程平安无事，商队在天黑之前成功走出了荒漠，一座巍峨耸立的城池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方天师，此地就是清原县，老朽等人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能陪您进城了。”崔老指了指县城的方向。

方仲景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箓赠予崔老，并道：“只是一张普通的驱邪避凶符咒，这一路多谢崔老的照顾，希望日后有机会再相见。”说完，他瞥了一眼自顾生气的崔小兰，摇头一笑便迈步走向城门口，在进城之际仔细打量起县城的风貌。由于长期经受风雨侵蚀且缺乏修缮，坚固的青石城墙已斑驳不堪，部分墙体甚至倒塌，暴露出了内部夯土层，杂草丛生，与周边荒地几无二致。

两个面黄肌瘦的士卒懒散的靠在城墙上，直到看到方仲景的到来，他们才微微打起了精神。

“道长请留步，可有路引在身。”其中一名看门士卒上前一步拦下了大摇大摆正要进门的方仲景。

“路引！”

方仲景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他身上的天师袍就是最好的凭证，一路上从来就没有人问他要过什么路引，没想到来到了清原县，反而不好使了。

窘迫之余，他低声解释道道：“两位差大哥，我是要去清远县天师府上任的。”

两名官差听后相视一笑，继而捧腹大笑，觉得方仲景的话十分可笑。其中一名士卒忍住笑说：“小子，你骗人也不看地方，面上无毛还敢称天师？看你年纪尚轻，老爷暂且饶你一次，没有路引，休想入城。”说着将方仲景推至一边。

手腕上传来一阵肆意的笑声，那是赤鬼的声音，嘲笑他被两名小卒挡在门外。方仲景眉毛微挑，面露不悦，手中瞬间多出一件银白色的东西，再次来到城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没路引不能入城吗？”守门士卒满脸不耐烦。

“差大哥，我刚刚想起，我的路引在这儿。”方仲景笑着走上前握住对方双手。士卒感觉到手上的重量，脸色随即变得谄媚起来，主动让开了道路。

城内街道倒是比预想中要好的多，虽然没有熙熙攘攘的人流，也没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但是街道整体看上去还是比较干净，街道两侧商铺林立。

方仲景寻着一个小贩，购买了一件小玩意儿，很快打听清楚了县衙所在，于是准备先去拜见下此地县尊，然后再去天师府分院履新。

清原县衙后堂，一个头戴黑色乌纱帽，身穿青色官袍的中间男子对着下方一个脸上长着络腮胡的壮汉不满说道：“甘捕头，先前你向本官保证七日内破案，如今期限将至，陈家村又出了新的命案，搞得民众人心惶惶，这不是为难本官吗？”

他的身材中等，腹部凸出，微微有点发福，眼睛犹如绿豆，却散发着狡黠的光芒，唇上有两撇八字胡，随着他的说话上下摆动。

“大人，属下近来几乎走访了陈家村所有村民，发现命案前后并无陌生人出现，两名死者之间也没有明显关联。经过仵作查验，两具尸体伤口平整光滑，似乎并非人力所为。”甘捕头额头上渗出细汗，躬身回应。

“非人力所为，难道是……”中年县尊脸色陡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意。

“大……大人，外边有个少年求见。”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地闯入内堂，结结巴巴地向八字胡男子禀报。

刚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县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不可遏地训斥道：“你认为本官是什么身份？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接见吗？”他挥手示意要衙役对方赶走。

然而，那名衙役刚挪到门口，似是突然记起什么重要信息，紧紧扒着门框急切补充道：“大人，那少年自称是从京畿天师府来的。”

“天师府来的？”八字胡男子闻此言，立即神色一变，迅速下令：“快请那位少年到内堂来。”

此刻他的内心不禁一阵激动，自从十年前老天师卸任后，清源县已整整十年没有天师坐镇了。幸而此地偏远人稀，罕有鬼怪伤人之事发生，但如今面对陈家村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对方的到来，无疑是天降甘霖。

在衙役引领下，方仲景很快步入内堂。八字胡男子瞥见他，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与城门口那两个愚昧无知的士卒不同，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身上的天师袍。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本官贾朴义，忝为清源县县令，这位是我县捕头甘兴霸。”八字胡男子连忙迎上前去，主动自我介绍。

“在下方仲景，见过贾大人，甘捕头！”方仲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贾朴义。

贾县令接过书信仔细阅读起来，脸色时而明朗时而阴郁，约摸过了十几息的时间，他才面容复杂地说道：“信中内容，本官大致明白了，本官年长几岁，若你不嫌弃，可否容许本官以贤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