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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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门口出现一位怪人：肥胖臃肿，有一张喇叭狗似的面孔，穿着中世纪式背心和缀有将级金色饰条的军裤。他一只手放在背后，一只手攥一只大金属杯子。

&ldo;奥丽加，&rdo;怪人吼叫，&ldo;快给我上汤!&rdo;

餐厅里出现短暂的忙乱。摩西夫人以同她身分不般配的急促动作，跑到小桌边盛汤。老板也垂立一边，摆出随时听候吩咐的架势。西蒙纳也忍住笑声，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怪人抖动着腮帮，他无疑就是摩西先生，举着金属杯子，旁若无人地在摩西夫人的对面坐下来。

&ldo;天气，诸位，今天下雪，&rdo;他已经完全喝醉了。摩西夫人把汤端到他的面前，他瞧了瞧盘子，从金属杯里呷了一口，&ldo;你们谈什么来着?&rdo;他问。

&ldo;讨论宇宙客人能不能访问地球的问题。&rdo;巴恩斯托克笑着解释。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摩西先生怀疑地拿金属杯朝巴恩斯托克指了指，&ldo;没想到您会这样，巴恩……巴……哼!&rdo;

&ldo;啊!这纯粹是个理论问题!&rdo;巴恩斯托克轻松地喊起来，&ldo;西蒙纳先生对我们估算过这种可能性……&rdo;

&ldo;胡说八道，&rdo;摩西先生说，&ldo;岂有此理。数学又不是科学……这个人是谁?&rdo;他用右眼斜视着我，似乎不大友好。

&ldo;请允许我介绍，&rdo;老板急忙说，&ldo;摩西先生，这位是探长格列泼斯基先生，格列泼斯基先生，这位是摩西先生。&rdo;

&ldo;探长……&rdo;摩西先生抱怨，&ldo;是专门查假账、查假身份证的……这么说，您也认为我的证件有假了?格列泼斯基，您的记忆力如何?&rdo;

&ldo;我不怀疑我的记忆力。&rdo;我说。

&ldo;那就好，别把我说过的话忘了，&rdo;他又挑剔地看看盘子，从金属杯里呷上一口，&ldo;今天的汤不错。奥丽加，把这盘子拿走，再给我来块肉什么的。不过，诸位为什么不说话了呢?请接着谈吧!接着谈，我想听听。奥丽加，拿点盐来。噢!怎么不说了?&rdo;

西蒙纳踌躇起来。

&ldo;对不起，&rdo;他迟疑不决地说，&ldo;我这里发生过几件很危险的事……&rdo;

&ldo;原来这样。发生过几件很危险的事，&rdo;摩西先生满意地重复一句，&ldo;后来呢?&rdo;

摩西从金属杯里呷了一口，转身对着老板。&ldo;斯涅瓦尔，&rdo;他说，&ldo;找到那个偷皮鞋的坏蛋没有?探长，这是您管的事。有空去查一下。反正您在这里闲着。查查是什么坏蛋偷皮鞋，还从窗外偷看人。&rdo;

我想说一定去以查，但是这时那个年轻人已经在窗外发动了摩托车，餐厅的玻璃被震得咯哒咯哒响，大家没法谈话。巴恩斯托克捂着胸口，向左右点头表示无声的歉意。一会儿摩托启动了，窗外面扬起一阵雪块。

&ldo;这里非常像美国的尼亚加拉大瀑布。&rdo;‐‐这是摩西夫人清脆的嗓音。

&ldo;像在火箭发射场!&rdo;西蒙纳反驳。

卡依莎怯生生地走近摩西先生，把一只盛菠萝汁的长颈瓶子放在他的面前。

摩西先生看看瓶子，从金属杯里呷了一口。

&ldo;探长，&rdo;他说，&ldo;您对偷东西和偷看女人的家伙是怎么想的?&rdo;

&ldo;我认为这是在座的一个人开的玩笑。&rdo;我回答。

&ldo;这个想法真古怪。&rdo;摩西先生不满地说。

&ldo;一点也不古怪。&rdo;我反驳，&ldo;第一，这些行为除了故弄玄虚以外，没有任何目的，第二，那条狗不声不响，就像呆在自己家里一样。&rdo;

&ldo;哦，对了!&rdo;老板哑着嗓子说，&ldo;狗在家里当然是这个样子。然而这个人不单单是自己人，而且还应当是莱丽的上帝，诸位!&rdo;

摩西打断了他的话。

&ldo;他是谁?&rdo;摩西严肃地问。

&ldo;是他。那个死去的登山运动员。&rdo;

&ldo;真有意思!&rdo;摩西夫人唧唧喳喳地说。

&ldo;少说废话!&rdo;摩西对老板说，&ldo;如果您知道这是谁干的，您劝劝他，叫他别再干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吗?&rdo;他用充血的眼睛扫了我们一眼，&ldo;要不然，我也来开这种玩笑!&rdo;

大家都不出声了。显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摩西先生也来开玩笑，将会有怎样的结局?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但在我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幅凄惨的画面。

摩西先生逐个看了我们每一个人，同时没忘记从金属杯里呷上几口。

看来，此刻想了解他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事是完全不可能了。还有，为什么他要穿这件滑稽的犹太人式的上衣?（也许，他的玩笑已经开始了吧?）他的那只金属杯子又有什么奥秘?为什么他的金属杯子总像喝不完似的?

最后，摩西夫人把缸子挪到旁边，用餐巾擦一下美丽的嘴唇，抬眼望着天花板说：&ldo;啊!我多么喜欢夕阳，这个宴会也太棒了!&rdo;

我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我果断地站起来说：&ldo;谢谢诸位。晚饭时再见。&rdo;

第三章

&ldo;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rdo;老板说，&ldo;他在我的登记簿上是出门旅游的商人，然而实际上不是。他是个疯狂的发明家，会炼金，会施妖术……就是算不得商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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