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此人,好厉害的身手。&rdo;片刻后,阿臻的语声突地传来,打破了舱中寂静。
秦素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她倒说话了。
阿臻啊阿臻,你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大榛子!
秦素转首看了她一眼,复又转开了视线。
罢了,这实心眼儿一时也拧不过来,她急亦无用。再者说,以方才处境,就算有阿臻帮忙,秦素也未必能讨得好,万一惹得旌宏不喜,却也麻烦。
如此想来,秦素终是强捺下了满腹心思,只问阿臻道:&ldo;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rdo;
阿臻恭声回道:&ldo;她……旌宏先生,让我想起了项先生。&rdo;
&ldo;项先生?&rdo;秦素的脑海中蓦地划过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便问:&ldo;可是李妖……你主公身旁那个驭夫?&rdo;
阿臻郑重地点了点头。
&ldo;项先生是……宗师吧?&rdo;秦素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便是在打探李玄度身边人的情况了,她觉得以阿臻的死心眼儿,可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可出人意料的是,阿臻居然点了点头,肃容说道:&ldo;是的,女郎。项先生确实是宗师,我觉得旌宏先生应该也是。&rdo;
秦素轻轻&ldo;嗯&rdo;了一声,便又问道:&ldo;那么……那个黑衣男子呢?莫非是大手?&rdo;
疤面男子被旌宏一招便打成重伤,想来最多也就只是个大手而已。
阿臻此时回道:&ldo;黑衣人的武技比大手高些,但离着宗师还极远。&rdo;
秦素微微颔首。
照此算来,阿臻最多也只是个强者了,在疤面男子吸了迷香的情况下,她也就只支撑了几个回合。
秦素暗自撇了撇嘴。
对于武人的境界分别,她也是最近才弄明白的,以前她可是半点不懂。不过,这时候的她却也没精力再去想这些,她的舱房里还有一具尸首呢,这具尸首于秦素而言实在太过重要,她必须早点安排下去。
想到此处,秦素便对阿臻道:&ldo;阿臻,趁着此时无人前来,你速去底舱替我找一个男人,那人应当是个厨役……&rdo;三言两语将桃花眼男子的形貌说了一遍,秦素又加重语气道:&ldo;此人无论是死是活,你都将他带上来。&rdo;
桃花眼男人是个关键人物,秦素现在唯愿他还在船上。
阿臻领命而去,秦素便令阿葵在原地歇着,她自己则又去了她原本的舱房。
房中已经没多少血腥味了,阵阵冷风自破洞的船板处吹来,舱房里异常寒冷。
秦素往四下看了看,眸中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泼在墙上与门后的血迹,此时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很是洁净,便连倒下来的桌案碗筹等物,也皆回归了原位,如果忽略那墙壁与门板的某处比旁处薄了一层的话,一切都很正常。
看起来,所谓的&ldo;抹去&rdo;,便是将墙壁与门板上沾血的部分,全都削薄了一层。
说不定还是徒手削的。
这种处置方式,还真是……很旌宏。
秦素的面色冷了下来,快步行至案边,端起香炉,将里头的香灰全都倾去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