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像是粘在了他妈妈的手上,一阵纠缠不清的乱扑乱抓,又挨下几声清脆的巴掌,累得他妈直喘粗气。
卫国上前拉开舅妈,护住表弟,表弟像个泥鳅一样从他怀里钻出去,扑回来抱住了箱子,始终像个捍卫阵地的无畏战士,任凭你软硬兼施,就是不让动箱子。
这真是,得罪人不知在哪一刹儿?
不经意间就有了敌人,而且在你以为对方是朋友的时候,敌人已经很强大了。
索性,坏人就让他一个人做了吧!
舅妈与舅舅把儿子打了一顿之后,无意间有了一个不借钱的理由。
“要不,先等等,等我哄他高兴了,再去拿钱?”舅妈向卫国表示不好意思。
舅舅用手指着表弟骂道:“我看揍得你轻!”
那小伙子脸上哭出了两道沟,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对着他们,一声“哼!”气贯山河。
地瓜秧子烤火,腆、魔、琐的一张脸,卫国此时脸上的表情,羞不是羞,臊不是臊,哭不是哭,笑不是笑。
这事儿整得,不能嗔不能怪,说不好,可也不是坏。
等等好说,怎么敢怠慢?白交着租金还得雇人把铺看,准备不足开的什么店?没有钱真的是难住了英雄汉!
卫国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马上,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干粮顶饿!
盼三天才是集,那马的状态却一点儿也不见好,盼集来,又怕集到。
好不容易捱到那天大集,卫国在路上就跟舅舅商量:“今天见好就收吧,少给点钱也要卖了!”
舅舅沉默了一会儿,“你可不要跟你妈妈讲!”
“那是!这点儿道理我还不懂吗,舅舅?”
“到了集上看吧!”
舅舅盯着那马看,与早上的朝阳十分不搭,暮气沉沉,走着路还有点儿吁吁喘。
眼看离集市还有几百米,舅舅把那马牵到一个树荫下,想让它休息一会儿再进市场。
他带了炒香的黄豆,托在手上喂那马,那马只是嗦嗦鼻子,把头甩向了一边。
“给五千也得卖了!”
舅舅看着那马,一副破败的气象,和外甥说话都提不起精神了。
“嘶!”卫国从牙缝里吸进一口凉气,“没办法!”
他们把马牵进市场,爷儿俩的心都是抖的,紧张呀!
“你这马……”
听话听音,刚一落定,就来了马经纪,那人红红的脸膛儿,所向披靡的气势,跟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卫国只怕他又要用手剜马的肚子,向前一步,半遮半挡,不让他靠近马。
那人精得跟猴一样,“你的马病了?”
“大叔,不是!从什木镇上赶过来的,三十多里地,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