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星月无光,气温急剧下降,夜风扑面甚寒。
三十余匹健马悄然从沟下接近,来自西南角,在两里止蹄,派了三个人看守马匹,其他的人无声无息地继续前进,悄然接近扶沟八柳庄。
马匹藏在沟左的下处凹入部,三个人把守在出入口的两侧,黑夜中,马匹安静地在里面活动。
一个黑影从底部的沟崖向下降,利用绳索攀下六七丈高的沟崖,鬼魅似的接近了马群,行动极为轻柔,细心地将马肚带用刀割断,两根马肚带割断一根半。
三十余匹坐骑,花了片刻工夫,干净俐落,未发出任何声息。
把守在口子上的三个人,根本不知里面有变。
黑影最后带出一匹坐骑,挂卧在鞍侧向外走。
黑夜中看不真切,口子上的三个人只看到马匹,而不知鞍侧挂有人。
“咦!这匹马怎么出来了?”一个人讶然向同伴说,闪出拦阻。
“嗯……”这位仁兄远在三丈外,便闷声叫着往下栽。
马仍向外走,不徐不疾蹄下从容。
“喂!赵兄,你怎么啦?”另一个人惊问,向同伴倒地处奔来。
“砰!”人又倒了,倒在先前倒地的同伴身旁。
第三个人一怔,已看出不对,刚警觉地拔剑,健马已经来至切近,黑影先一刹那到达,剑出鞘还来不及挥出,劲风已经压体,“噗”一声右肩便挨了一记重击,右手一麻,剑失手坠地。
接着,“砰”一声摔倒在地,手和腰脊被重物所制,沉喝声震耳:“叫!拼命叫,示警召回你们的人。”
怎能不叫?手和腰疼痛欲裂,痛彻心脾,本能地狂叫出声,叫得凄厉已极。
直至黑影感到满意了,压力方行减轻,然后令人心悸的嗓音直震耳膜:“今晚带队的人是谁?招!如有半字不实,在下要碎剐了你,先从你的双腿割起,一刀割三寸肉,招!”
裤子撕破的声音刺耳,冷冰冰的小刀在右腿股磨动了三四次。
“我……我招!”这位仁兄完全崩溃了,语气急切:“是……是白……白额虎雍……雍强,副……副领队是……是过山彪翁……翁世铨。”
“京师五虎八彪的第三虎和第六彪。”
“是……是的。”
“京师的人赶到了?”
“前……前天晚上赶到的。”
“已和左山主取得协议了?”
“没……没有,晋北绿林拒绝与我们合作。”
“你说谎!”
“我如有一字说谎,就不是人养的。”
“那你们怎么知道大刺客隐身在扶沟八柳庄?又怎知今午大刺客与晋北绿林约会?”
“我们有人监视绿林派在城中的眼线,前天晚上就派人在沟须附近藏匿,所以知道一切的经过,算定在扶沟八柳庄藏身,希望能救出被囚的六十二位强盗,以便和晋北绿林谈合作条件。当然,能宰掉大刺客,那就皆大欢喜了。”
“在下今早便发现你们的眼线了,那种荒野潜伏的把戏,在下经验丰富得很。”
“你……你是……”
“大刺客林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