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来开,唔,不如怎么找地方喝几杯?”
秦可强摇摇头:“怕你再喝醉。”
“不会的,这次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看,这一段你整天保护我,太辛苦了。我知道给你不缺钱,请你喝杯酒,聊表谢意。”
论口才和讲歪理,秦可强根本就不是小骗子的对手,所以,两人又来到一家排档坐下。
两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茴香豆,两碟配菜,在祝童看来比吃什么都要舒服。
“前几天去哪里了?”
“出差,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问问。”秦可强喝下大半瓶酒,话也多起来;“后天周末,到苏州梅老那里去吧,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
“去了自然知道,你师父也会去。我会让人照顾成风。”
“他也有危险?”祝童的一瓶酒已经喝完,正要再要一瓶;听到秦可强这样说警惕的停下来。师叔祝黄和成虎在上海,谁敢在这个时候在祝门头上动土?
“江小鱼经常在医院出入,我是怕再出意外。”
祝童“哦”一声没多说,江小鱼到医院干什么,祝童最清楚,他是在操心赵永兵身上的秘密;很快,也许就在今夜,江小鱼会再没时间和精力关心祝童,更别说去惦记成风了。
“嘻嘻,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施舍几杯水酒可也?”桌旁坐两位便装僧人,头顶络五枚香疤;其中一位身材健壮面容清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有一位开口便笑的是熟人。
“无聊大师,我还以为您早回山了呢?”祝童招呼伙计添餐具,排档里的客人多不很讲究,此时人不多,伙计有些犯困。
无聊和尚喝酒比他们讲究,一定要把酒倒进杯子,才举杯道:“谢施主慈悲。”
“这位大师如何称呼?”祝童看向那个陌生的和尚。
“大师兄,无言。”无聊介绍完,打出手语,无言合十致礼。
祝童才这道:面前这个就是名动江湖的聋哑和尚:无言;一品金佛掌门空寂的大弟子,号称空字辈第一人;据说无论佛法武功,都是极高明的。
无言目光澄净,见礼后与祝童、秦可强对视一笑,举手谢绝饮酒,合十闭目,没见他有任何动作,身体已经带着椅子已后移半米。
十一、无聊的话(下)(解禁59)
自从石旗门重出江湖,四品红火跌个小跟头,秦可强的名头也越来越大。
但是无聊只是与他稍微客套两句,只看着祝童。
秦可强恢复安静寡言的状态,酒只喝半口;祝童却不管那么多,又打开一瓶酒要斟酒。
“船上一别,和尚在上海左近游历;忽然就不想走了,嘻嘻,一酒一粟都是缘分,今夜有此一聚,更是和尚三生修来的机缘。”无聊对师兄的举动似习以为常,也不解释。
从无聊和尚身上,祝童可看不出有什么高明本事:“原来机缘都是两位大师的机缘,想必与我们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和尚可能解说一下,机缘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无聊转动念珠:“佛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还今生一次擦肩而过;千年牵挂才得今生春秋。缘分无处不再。点点秋水,脉脉菩提,花开如梦。花前携手,秋波相牵,月隐若影,都是缘。”
“哈哈。”祝童大笑着拍拍自己的肚子,脸上显出顽皮:“和尚说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的前世一定很忙很忙;上海有多少人?我每天要见多少人?要和多少人擦肩而过?不得了,我从三岁起就跟着师父四处漂泊,见过的人没千万也过百万了;如此算来,我上辈子每天至少要回眸千万次。算来,到今天和我共枕过的女子,至少也有二十位了,难不成我活过两万年了……嘟!好你个和尚,为了偿还如此多的牵挂,莫非你在咒我早晚有一辈子要做鸭子!”
“呵呵!”秦可强忍不住笑出声,祝童的胡搅蛮缠当真有趣。
无聊和尚喝下杯中酒,安然一笑:“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与月之圆缺一般,只在心缘不在俗缘,这些事是认真不得的。但今天的相遇确实是机缘,和尚确实是路过看到二位才来一会。”
“有雪狂僧消息吗?”祝童不想太甚,问起雪狂僧。今夜的热闹是由他引发的,有很多人会睡不着,无聊和尚大约是嗅到什么了,才找来探口风吧?无聊或无情与江小鱼之间一定有联系,说的多了,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空雪师叔已经回归金佛寺,空寂师父让我带话给祝师兄,多有打扰。”
“打扰说不上,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江湖骗子,大家都在混日子,喝酒。”祝童给无聊又倒一杯,自己就着瓶口灌一口:“无聊大师,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会以无聊为法号?”
“无者,空也,聊,依靠;无聊就是无有依靠的意思,茫茫人世路,能依靠的只有心底一点冰凉。贫僧十五岁时曾有一梦,进到一座佛院寺庙里,寺院不甚宽大,建筑却古色古色,树木葱茏繁花掩映,院内院外全以青石板铺地。最奇异的是,梦中院内有一池塘,里面的碗莲正在盛开,香气萦绕。我看到两位披袈娑的高僧,都是慈眉善目的智者。大殿内没有佛像,香案上摆着一快金锭,一本佛经,一只绿色团扇,上面描绘一个身披薄纱的绝色丽人。高僧迎我进门,让到香案前请我选择,我拿起金锭,入手却变成刺猬;拿起团扇,却被绿色毒蛇缠身。最后抓起佛经,心里才一片平和,刺猬变回金锭,团扇也恢复原形。高僧敲一声木鱼,我方梦醒。
“三十岁那年,贫僧第一眼看到空寂大师,就认出他是梦中的智者高僧;第一次进入金佛寺,看到院里半池碗莲正开,闻到淡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