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算了一下进账的银子,钱大双不由得神清气爽,连浑身的酸痛感也一下子减淡了不少。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在哪儿都适用啊!
山风徐来,泛起阵阵林涛,萧晔长身玉立在一棵古松的枝干上,他遥望着那抹瘦弱的身影走得颤颤巍巍的,却和小鹏有说有笑,丝毫也没有受到生活重压的影响似的。
直到视野里空空落落,萧晔心底窜起一念,如果当初自己告诉钱大双他的名字是萧晔,不是夜星川,那她是不是和自己已经是好朋友了?
这幅画面落在跟班眼里,他怎么看都有种某只腹黑鹰惦记上某只瘦兔子的既视感!
终于回来了!
钱大双这一念刚落定,就听到了尤青的大喇叭咋咋哇哇起来,恨不得聋子也能听见似的。
“钱寡妇,你每次去镇上都不坐车,都是偷偷摸摸的,可谁能想到就是你这样的丑寡妇,勾搭起来男人谁都比不了啊!”
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一个事实,钱大双和小鹏抄近路往返落月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省下来一些车费,这和偷偷摸摸之说八竿子打不着啊!
可尤青偏偏就要撺掇过来这么多人,拿这茬儿借题发挥,而且这些人中不乏想看热闹的,他们也大多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思。
钱大双到了屯子口,不由得就松懈了劲儿,但当她接收到一道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时,她体内的彪悍细胞马上就活跃起来。
“尤氏,大冷天的,你不回家做午饭却在这儿堵截我和小鹏,咋啦?老娘是睡了你汉子,还是睡了你儿子?至于你苍蝇似的嗡嗡个没完?”
此话一出,本来等着看钱大双笑话的人不约而同哄笑起来,笑声仿佛一记记耳光,一下下打在尤青的脸上。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尤青的丈夫和儿子就混在人群中,她儿子秦楠和阎玉堂同岁,而且脾性相似。
秦楠听他娘尤青在家里说得胸有成竹,这次肯定能得到钱大双的好东西,所以他就跟过来了,但现在他娘一张嘴就被钱大双怼得没气了。
而且,连带着到了议亲年龄的他也被捎带进去了,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可不想和钱大双这样的小寡妇扯到一起,所以秦楠像只老鼠似的溜掉了。
丈夫秦来财一看尤青被怼得连个屁都蹦不出来了,他就按捺不住,从人群中窜出来了。
“钱寡妇,你这样的丑八怪,倒贴十两银子让我睡,我也不稀罕!”
按理说,秦来财的岁数比钱大柱小不了几岁,就是钱大双的长辈辈分,他再恼怒也不应该说出来如此牲口不如的龌龊话。
瞧着尤青脸现嘚瑟之色,瞧着一张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脸,钱大双哪会吃这个瘪,轻轻一抚掌。
“打了母狗,来了公狗,正常,正常,奉劝你一句,寡妇不可欺,以后管好你家母狗,别动不动就放出来狂吠。”
秦来财听着众人的哄然大笑,马上恼羞成怒,抡着巴掌冲过来。
小鹏出于本能是想拦住秦来财,可是他更担心尤青冲过来抢东西,他篓子里的可都是硬货啊,大嫂路上还说必须一点不少拿回家,可大嫂要是被打了,他能怄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