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挺挺的跪在了众人面前,对着阿玛恳切的说道,“女儿自知愧对阿玛的期望,但女儿只愿过平凡安宁的日子,实在是看不懂也学不来那些后宅内的算计争斗。
若是阿玛强行要女儿嫁与四阿哥,只怕到时候不但保不住富察氏的荣光,反倒会拖累家族。”
“你……你……你简直是忤逆不孝!”
我这般当众的出言顶撞,令阿玛深觉气恼又丢脸。
他粗眉竖立,怒目圆睁,竟让仆人拿来了戒尺,要对我施行家法。
我深吸一口气。
早知反抗艰难,可这一顿板子我若是躲了,以后会有更多的苦难等着我。
所以,我必须受着。
我伸出掌心,咬紧牙关,任凭十指连心的痛楚如利刃般反复穿刺着我的手掌,硬是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
十板子结束,我的双手早已血痕斑斑,通红一片了。
周围的其余长辈们皆是不忍,额娘更是哭着跪倒在我的身侧,心疼的对着我的双手不住的抹泪。
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上首的二伯父马齐轻叹一声,缓声开口,“琅嬅虽是一介娇弱的女娃,但宁愿忍受家法,也不愿入宫选秀,性情实在是刚直。
过刚易折,琅嬅这样的性子,在宫中怕是难以长久。她既然不愿,我看此事就作罢吧。”
时年马齐在朝中乃是保和殿的大学士,比我阿玛的官职和地位都要高出不少,无论声名还是威望,皆是族中翘楚。
有了马齐替我说话,众人错综嘈杂的议论声倏而降了不少。
马齐不愧为朝中重臣,他的眼界和谋略也无比的开阔和豁达。
“选秀在即,当下最要紧的事,不是如何劝解琅嬅,而是咱们富察氏到底要如何应对皇上。”
我感激而识趣的低头,“多谢二伯父替琅嬅说话。琅嬅自知无才无德,难以延续家族荣光,更不愿看家族和二伯父如此为难。
琅嬅斗胆,举荐族姐富察褚英代为参选。褚英聪慧貌美,温柔恭顺,定能俘获四阿哥青睐。”
“褚英?”额娘柳眉紧锁,连道不可。
阿玛更是冷哼一声,不甚赞同。
“褚英乃是富察氏的旁系。以她的身份,顶多在四阿哥身边做个侍妾格格。
我们富察氏是显贵之家,要做也得做个嫡福晋才不会失了身份。”
我双眸含泪的看向额娘,眼神中祈求和希冀参半,“身份有什么要紧?
只要额娘愿意,认褚英做个女儿,记上族谱,她便是可以是嫡系贵女。”
我敏锐的捕捉到了马齐眼底掠过的那抹精光。
他虽然不发一言,可没有否定,就至少心底有了一半的肯定。
翁果图作为褚英之父,闻言坐直了身子,很是心动不已。
其实,他本也打算在四阿哥娶亲之后,想法子将褚英塞进四阿哥府中,哪怕不计名分,也要为富察氏固宠的。
如今,有选秀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要为自家女儿争取一番。
我的坚持,加上翁果图的附和,几番口舌,最终由马齐拍板,将褚英改换族谱,记作了我的胞姐,代替我去绛雪轩走了一遭。
绛雪轩选秀之事,换了人,却依旧朝着前世的轨迹推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