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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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2页）

改革开放早期，在四川万县，曾经冒出来一个风云人物，叫牟其中。

牟其中传奇的经历和超人的思维，对何大福“坚定不移走改革之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　经济日报　》有个有名的大记者，叫宋青。因为宣传的关系，何大福很早就认识了这位大记者。一次，宋青路过金陵，顺带了一本书，书名就叫《　牟其中传奇　》，作者就是宋青。

“你怎么认识牟其中的？”何大福崇拜改革风云人物，对牟其中尤其钦敬。

“我是在牢房里认识他的。”宋青讲起了认识牟其中的经过。

牟其中是四川万县人，本是首都一所著名大学政治系的毕业生，“###”开始，毕业了没地方分配，于是他干起了一件离经叛道的事：他用###、列宁主义的观点对照毛泽东主席的著作进行分析，竟然发现了毛泽东著作中有许多地方与###、列宁论述相违悖，于是他在毛泽东的著作上用红笔黑笔左一道右一道打了许多XX，并注明错在什么地方。在那毛泽东是“神”的年代，牟其中很快被揪出来，逮捕坐牢，最后被判了死刑，罪名是现行反革命。还没来得及枪毙，“四人帮”垮台了，枪毙牟其中的事拖了下来。宋青从新疆建设兵团上了大学毕业以后，被分配到《　经济日报　》工作。本来他是重点搞经济报道的，可宋青对新闻人物感兴趣。改革开放早期风云人物他都采访过。听说牟其中的事后，他就直奔四川万县监狱，费了很多周折才见到牟其中，并且带出牟其中的一封申诉信，又设法转交到###那儿。###批示后，牟其中这才重见天日。

打那以后，宋青与牟其中便成了朋友，常有来往。

牟其中天生不安分。1981年他从牢房出来，那时改革开放进入了启动期，牟其中立即在万县成立了一个小经营部，名叫“南德经营部”，寓意是改革机遇难得。

经营部做买卖需要资本，牟其中没有钱。他用特殊的脑袋瓜做了一笔特殊的买卖，竟然使他掘得了第一桶金。上海有一个钟表厂，生产的“三五”牌闹钟市场上一直奇缺。而四川万县的一家闹钟厂的闹钟一直滞销。于是他带着这家厂的闹钟样品找到上海钟表厂，说，你们的闹钟不够销，我这里的闹钟质量也很好，是不是贴上你们的牌子，由你们销，你们从中多赚些钱，我得点手续费。对方满口答应。然后他又跑到四川万县这家闹钟厂，说，你们滞销的闹钟我全部包销，能不能便宜点，让我赚点差价？对方满口答应，但提出要现钱才能发货。牟其中又到上海提出能否先付预付款？对方说见到货才能付款，这下牟其中为难了。但是他很快又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这回他先跑到万县闹钟厂，说，这样吧，买方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先将货运到托运站，办好单子，暂不托运，等我将钱给你们拿回来，你们再发货，这还不放心吗？对方答应了。牟其中拿着万县托运站的发货单，连夜赶到上海厂，说，对方货已发出，这下你们放心了吧？是不是给我点预付款？等货全部到了，你们再给我余款。上海厂也照办了。他拿着预付款汇款单再连夜赶到万县厂，给他们预付款单子，催促立即发货。这笔买卖终于做成了。牟其中从中赚了一笔。

“太精彩了！”何大福听得入了迷。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国外，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惜当时内地改革开放还没展开，牟其中被当作皮包公司，说他投机倒把，又被关了一年才放出来。”宋青叹息地说。

他想承包昆仑山（2）

“真是活倒霉！”何大福不平。

“出来以后，牟其中就干脆北上京城，在北京成立了一家南德公司，干起了更大的买卖：倒卖飞机”。宋青接着说。

“哦，这事我们知道，报纸都登了！轰动全国。”何大福说。

中国推行全方位改革开放以后，各方面都在兴起。航空运输业也迅速发展。可是中国一时还买不起多少飞机。一天，牟其中找到西南航空公司，说，你们买不起飞机，但不能租飞机吗？我设法帮你们从国外租几架飞机来，行吗？西航经请示说可以。于是，牟其中跑到苏联，对苏联飞机制造公司说，你们的F28运输机卖不掉，我们来搞以物易物换飞机行吗？飞机制造公司说可以。于是他又跑到国内主管飞机进出口批准部门疏通关系，阐述以物易物的利益好处，获得了批准。那时，苏联国内动荡不稳，轻工产品、食品都紧缺。牟其中迅速找到国内那些销售不畅的罐头食品和轻工产品企业，对他们说，我帮你们销到国外去，创外汇，但货款要分期付，厂方满口答应。于是，牟其中在以物易物换飞机中，通过延缓付款的方式，将从苏联购回来的四架飞机，全部租给了西南航空，每月收取的租金，分别偿还飞机和食品、轻工产品欠款，从中赚取了很大的差价。

这些在当时听起来都是天方夜谭的神话，被牟其中运作得十分成功！让全中国都轰动，更让何大福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牟其中身上，何大福学到了很多东西。

第一，牟其中使他的视野更加开阔。从牟其中的事迹里，他看到中国改革开放竟然有这么多丰富多彩的空间和前景，让无数被长期压抑的人才能量得到充分的释放，创造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奇迹！只要他何大福努力学习、努力拼搏，他照样能创出奇迹。何大福后来在金箔厂经营中，看问题、研究问题、处理问题，基本是站在很高的角度，失态、失控、失误很少。他自己还总结出非常有名的“六字经”，即对一切问题都来个“如何看、如何干。”何大福解释道：“如何看，就是认识世界，分析世界，研究世界，解释世界；而如何干，则是建设世界，改造世界，创造世界。”

第二，牟其中使他的思维更加活跃。他深信牟其中“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的哲理。牟其中的超人思维使何大福的思维方式有了质的飞跃。后来在改革过程中，何大福创造了大量的“思维理论”，都得益于牟其中的“大胆设想、科学验证”。何大福创造的“富不富，在思路，思路决定出路”等一系列土理论，曾经影响过两代人。他曾撰写过一篇文章，叫《　企业家也需要畅想　》，被许多报刊登载。文章内容摘录如下：

提起企业家，人们通常把他们看成是一群成天与市场、产品打交道的人，是一群精于计算经济利益、讲求实际的人，这当然没有错。但人们却常常忽略了企业家必须具备的另一种重要素质：富于想象。这一点，我是从担任金陵金箔厂领导以后的实践中体会到的。

1983年我刚来这个厂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年产值仅175万元、内外债却达190多万元的亏损企业，厂房鸟笼式、生产作坊式、工艺传统式，打金箔工人坐的是小板凳、垫的是小砖头、烘开子用的是火坑、烧的是煤基……看到此情此景，我十分感慨：金箔，你能使天安门城楼上的国徽金光灿烂，能使故宫的金銮殿金碧辉煌，能使雍和宫的大佛金彩四溢，为什么制造你的厂家却一点也不辉煌，显得那么陈旧、灰暗、衰败？我寻思，那是因为金箔太辉煌了，以致于我们的思想在这“辉煌”的笼罩之下走不出来，眼睛只盯着金箔，心里只想着金箔，于是只好捧着“金饭碗”过穷日子。当务之急是走出历史的辉煌，把思路打开。此后，我率领着全体金箔人不断开发新产品，始终在不断地“畅想”。

他想承包昆仑山（3）

在这篇文章里，何大福说：畅想，贵在一个“畅”字。许多时候，我们也不是不想，只是想而不畅，总觉得思维的河床被什么东西淤塞住了。这“淤塞”物不是别的，正是毛泽东所说的“现状和习惯”把人们的思想束缚得紧紧的。越是历史悠久的行业、企业和产品，这种束缚尤其牢固。畅想，就是要打破束缚想问题，畅想的本质就是解放思想。

在这篇文章里，何大福说：畅想，就要善于联想。由此及彼，举一反三，都是联想之功。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打破常规想问题，切忌僵化、拘泥。

他说，畅想绝非不切实际的幻想，更不是吹牛。畅想要大胆，决策要慎重，实施更要卖力气，看准了要狠到底。每开发一个产品，我们往往都经过畅想——市场调研——决策筛选——组织实施的几个过程，这样就把产品开发建筑在自身力量和切实可靠的基础上。我体会，高奏畅想与实干的协奏曲，企业就能越办越兴旺。

何大福说，他的这些观念，得益于牟其中的思维。

第三，牟其中使他的胆略大。从牟其中身上，何大福懂得了：搞改革，干事业，就要有一种敢于拼搏、敢于冒险、勇于牺牲的精神，决不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就要认准一条路走到底。

后来何大福在金箔厂实施全面改革的过程中，牢牢确立了改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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