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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沈亦回来了,看起来平静了一些,只是神色依旧落寞。
落地玻璃外的夜景璀璨华美,然而落在这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眼里,却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光点与线条。
&ldo;我最近,经常梦到你。&rdo;沈亦突然说。
秦阳的心又是一阵颤动。
&ldo;梦里,你突然就消失了。现在想想,可能这就是预兆吧。&rdo;他失焦的目光落在远处,仿佛随时要远去。
&ldo;我以前,从来没意识到你对我有这么重要。&rdo;沈亦转过头望着他,苦涩地笑了笑,&ldo;这句话虽然肉麻,但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了。以后,你都听不到了。&rdo;
‐‐我担心直到最后,你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秦阳的心,却像一池被搅混的水,在旋涡中越来越辨不清方向。
他之所以能那么绝决地说出再不回来,是因为他一直以为沈亦不爱他。可为什么如今的种种迹象,都彰显着另一种可能?
为什么沈亦的痛彻心扉,会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单恋?
他也憎恨自己:为什么明明到了最后关头,自己却还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
可是……
万一,万一……
万一,沈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喜欢我……
&ldo;啪嗒&rdo;一声,灯突然灭了。两个人同时陷入突如其来的黑暗中。
&ldo;可能是跳闸了。&rdo;沈亦说道,正要起身去查看电闸,黑暗中却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秦阳的手微微发抖,有些冷。
&ldo;秦阳?怎么了?&rdo;沈亦坐回沙发,有些担忧地靠上前去,&ldo;你不舒服?&rdo;
秦阳的脸,一侧在黑暗中,一侧被远处的夜灯照亮。半明半暗间,他看向沈亦的目光显得愈加迷离。
一瞬间,情感便已压倒理智。
他靠近沈亦,缓缓覆上对方的唇。
不敢恣意妄为,如同虔诚的信徒般,只敢带着惶恐轻贴,想索取更多温暖,却又担心会有所惊扰。
黑暗之中,他温柔地吻着沈亦,带着飞蛾扑火的决心。
分开之时,他已作好被责备的心理准备,却发现沈亦只是愣愣地看着他,除了讶异之外,眼中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ldo;对不起……&rdo;他自己先泄了气,又自嘲般地笑了笑,&ldo;这是,最后一次了……&rdo;
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却像在哭。即便是在黑暗笼罩的客厅里,沈亦也能借着窗外的灯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ldo;我最近,经常梦到你。&rdo;沈亦突然说。
&ldo;梦到我消失了。&rdo;秦阳接过话。
沈亦点点头,看着他悲伤的侧脸,情不自禁道:&ldo;但是梦里,每次你消失过后,都会重新回到我身边。&rdo;
秦阳一怔,缓缓转头看他。
&ldo;我会像个小孩一样,把失而复得的你抱在怀里,吻你。&rdo;眼角的泪再度落下,沈亦无意去拭,&ldo;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rdo;
秦阳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ldo;我用了三年时间,直到今天,直到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rdo;
沈亦伸手轻抚秦阳的脸颊,在他额间印下一个吻,随后是眼睑。最后,那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咸咸的,混进了眼泪的味道。但秦阳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味道。
他颤颤地捧起沈亦的脸,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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