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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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荷扇留才子股里香 酒杯碎美人肩头醉(第2页)

久宣既然留了伞,想必也愿与紫云再为巫山之伴,盼他来见。紫云想罢,起身收拾了床上狼藉,也收拾收拾自己身上,换了一身华衣便服,准备赴宴。

礼部尚书胡源,与兵部尚书本是好友,只是近日身体抱恙,不便前去,故托紫云为他送些薄礼。早前芩生去尚书府,就是为紫云取礼物去的。紫云看去,不过是个小小锦盒,胡尚书为人正直,更不愿惹些结党营私闲话,想必只是投友喜好,送些不甚贵重玩意。紫云整衣妥当,奉锦盒出门,萩生已招来马车,道:「公子要带上芩生麽?」紫云则道:「无妨,你随我去就好,我们不作久留。」萩生又问道:「尚书大人不去,左侍郎可去?」紫云翻了个白眼答道:「那姓萨的清高得很,怎会去此等宴席?」萩生笑着掀起车上布帘,紫云正要上车,忽尔心绪不宁,猛地回头,却见远处衚衕外,一人悄然独立,正是蓝久宣。

久宣仍拿着伞,不知候了多久,果然见紫云自府中出来,低眉摇头,苦笑不已。紫云先是欣喜万分,却忽地愕住,一是被他当场抓个正着,二是怕他洞悉自己方才心思,登时手足无措。

却见久宣抬眼看来,叹了一叹,转身走入衚衕。紫云刚要追去,被车轱辘绊了一绊摔在地上,萩生来扶,紫云连忙推开他,指着那衚衕口道:「快、快叫住他去。」萩生茫然问道:「叫住谁?」紫云急道:「蓝久宣,莫让他走了。」

萩生听言小跑而去,可转入衚衕,哪里还有蓝久宣身影?回身之际,却见墙角下有样物事,静静倚在一旁。萩生上前拾起,紫云亦已起身赶来,便递给紫云道:「这好似是公子之伞。」

紫云接过,心下一沉,又望向衚衕深处,不见久宣。定住半晌,才叹道:「走罢,去王尚书府。」

新帝年幼,九岁之童,登基至今不过一年半,心性尚且稚嫩,莫说管国家大事,平日喜怒都且无常。兵部尚书王尚骥只因未探明军中消息,无奈延迟上禀,却被皇帝一顿脾气、连带兵部右侍郎双双丢进大牢。这右侍郎邝延更是无辜,本是江南地方官,受命入京述职,才到不久,锒铛入狱。日前内阁重臣几番劝说训斥,才让皇帝下旨放人,王尚书幸得洗冤,在家小设筵席,宴请几位同僚好友,答谢相助,也权作洗洗晦气。

紫云到得早些,拜了帖子,家丁便引之进门,却见皆在西厢院子外。此处一道拱门,俩壮年男子与一青年正在门外朝内观望,紫云看去,年长二人一是右侍郎邝延,另一人只觉眼熟,想不起来名姓,那青年倒是教紫云诧异,竟是新科状元周全。周全而立之年,如今已入翰林院为修撰,只不知与王尚书甚麽交情,今也来了。

院中不绝铮铮作声,竟是二人打斗。紫云看去,只见是一青年一少年,各持赤缨长枪,银光如电,正缠斗得不可开交。青年出枪咄咄逼人,横扫霸蛮,少年避招而不让招,枪法匹练不乱,凝神应势,只待反攻之机。

二人身後远处另一头,才见王尚书负手而立,笑颜看去。王尚骥中年之人,仍高壮孔武,其少时已有武名,却也是成祖年间文进士也,可谓文武双才。紫云看了半晌,才想起来,那青年正是王尚骥次子。至於那少年,不待紫云细想,就见他逮住青年破绽空隙,反手收枪平肩,低身刺向青年左腿,直挑其足!青年步法丝毫不逊,往来退避,稳如泰山。却见少年转向右腿,又忽地回枪,极迅极快架於颈後,旋身展臂一甩,那枪身竟如软鞭似也,弹向青年胸膛!此声东击西一招快如闪电,青年未料,来不及收枪格挡,只得以臂挡之,被他一支长杆重重鞭在臂膀,震得连连後退!

少年乘胜追击,以枪立地,身起拔风之姿,高跃而起,不容敌手缓息,腾云筋斗踢向青年,正正蹬在他胸膛之上。青年受其逼退,踉跄而行,不慎朝後跌到,那少年舞枪一转,已到身前!青年抬头,喉前已被长枪抵住,却见银光耀其身後,竟是以枪身末端制他於地。

若非少年将长枪掉了个头,此时怕是已将青年喉咙刺出个窟窿来。青年服输,摇头苦笑,那少年这才收枪,伸手拉他起身,王尚骥击掌走来,笑道:「阿英这枪法是越发不济,着实见不得人。」

青年名茂英,随意拍了拍身上飞灰,回道:「傅骑尉武功了得,孩儿本就不是敌手。」那少年则朝王尚骥敬道:「二公子近日为世伯之事奔忙,才耽误得练功。换做平日,照寒只与二公子打个平手罢了。」

拱门处紫云与周全一听,登时惊了,面面相觑。那嗓音清脆靓丽,分明是女儿俏声!

原来此人乃镇西大将军傅龙飞之女,自幼随父军中习武,练就一身超凡,年十而有八,已有战功,封五品云骑尉也。傅将军与王尚骥久有情谊,只如今不在京中,傅照寒代父前来慰问,几人聊得兴起,便与王茂英比试一番。

虽则傅照寒身形纤细柔韧,但方才一场交锋,澈荡锋凌,谁又能料到那抹飒爽、竟是女子身姿?傅照寒伸手解去束发长带,原来方才二人比试,才将发辫团起捆好,如今解去,脑後高束一尾长辫,朴素整洁,英气极了。又有俩丫鬟匆匆上前,为她递去帕子,傅照寒接过,只轻轻印去颈颊侧边细汗。竟是因着此行拜见长辈,出门前薄施珠粉,此时免得花了容,不好随意擦拭。

王茂英又道:「俗人总说女子不如男,都是瞎扯,教他们见见傅骑尉,看谁还敢如此讲来!」王尚骥大笑而道:「傅将军为寒儿取名时,曾道『莫邪三尺照人寒』。莫邪剑纵是雌剑,又何曾逊色分毫?寒儿得此名,注定绝也不让须眉。」傅照寒低了低头,谦道:「世伯过奖。」

这时又有两人到来,乃是太仆寺卿杨如善与刑部右侍郎何文斌,王尚骥见之,朝众人道:「诸位久等、久等,是王某失礼,未有招待。」傅照寒亦转过身来,拱手敬道:「照寒见过各位大人。」

此处除周全外,个个品阶皆比这云骑尉高,却都久闻其名,无一轻视於她。邝延更是与她相熟,众人问候几句,邝延便问她是否一同入席,傅照寒摆手道:「照寒此番只为探望世伯,无意久扰。再者过些日子,又要离京西去家父军营,近日,还想多伴家人一些。」王尚骥道:「下月兵部有批粮草运去傅将军处,倘若适时,可一路护送寒儿去。」傅照寒嫣然一笑,乐道:「那是方便,照寒就劳烦世伯关照了。」

紫云从前亦听说过傅照寒,如今看她长得娇美娉婷,却又武功过人;礼貌仪态样样不缺,却也大方爽朗,真是打心底里折服。侧首看去,只见那状元郎周全更是痴痴看着,移不开眼。

王尚骥打发次子送傅照寒回府,王茂英朝众人一揖,道:「诸位大人饮乐尽兴,茂英且先告辞。」说罢,傅照寒亦行一礼,随王茂英离去。王尚骥请众人往厅中去,厅前设了茶棚,歇息片刻,才入厅内。侧厅正摆饭桌,众人厅中寒暄,分别送礼,惟有那刑部侍郎何文斌故作神秘,说是礼物稍晚才到。紫云随後,递上胡尚书之礼道:「下官只代胡大人而来,不作久留,院长且……」不待紫云说完,王尚骥先道:「李侍郎休要如此,既然来了,小饮几杯再走。」紫云不好推却,只好应是,先退至一旁,看晚些有无机会脱身。

一旁周全独个饮茶,紫云便去与他说话。言语之间,才知周全进京赶考之时,受过王尚骥接济,一饭之恩,铭记在心。周全其貌不扬,翰林同僚总戏称他「丑状元」,周全懒理,自顾安守本分。今日午後前来慰问,被王尚骥留住至此。又知方才与邝延、周全同在那人,乃是兵部员外郎刘士济。

周全虽貌丑,但文质彬彬,谦和得体,其君子气质,竟教紫云想起三年前张子素来,又记起数月前,丹景楼内再见时模样,暗自叹息。

又过一盏茶时分,天色已暗,才见一人姗姗来迟,乃是吏部尚书郭达。王尚骥见人齐,命人备酒,请众人往侧厅去,逐一递酒入席,笑道:「今夜小小家宴,诸位就不必多作拘礼,咱且平起平坐,不论甚麽官阶,尽兴而归。王某亦有客房备好,若是哪个醉得厉害,不嫌弃的,就在敝舍歇下亦可。」

由是八人入座,一行乐伎早在厅外恭候已久,此时抱琴筝箫板入厅,坐於窗边,家丁落下厅旁珠帘,就见其中一人呈上单子,上记戏目曲目。六部向来以吏部为长,王尚骥奉郭达为尊客,将戏单递与他去,教他来选。郭达年纪与王尚骥不相上下,相互推让十句八句,才选出套曲来,就听伎人各自弹拨,一歌女一小生悠悠起身,随乐而唱。家丁亦奉上茶果点心来,统共数十小碟,厨子随在其後,始奉菜肴。第一道便是水晶白鹅,厨子献肉割分,一刀下去,酥香四溢,馋得紫云两眼发亮,想他素来最爱鹅肉,眼下只幸自己未曾早早离场。

兵、吏、刑三部那五人,同那太仆寺卿杨如善聊得快意,一席之上,就数紫云与周全最是後生,两人不太搭得上话。紫云更比周全还要年轻,但他此时眼里只有那味水晶鹅,倒也吃得自在,半晌却听得有人说「李侍郎」,嘴里还叼着肉,一抬头,竟见六人齐刷刷朝他看来,吓得赶紧囫囵吞了下肚。

众人当他後辈,也不计较,只笑笑作罢,郭达失笑道:「李侍郎迷於五脏庙也。」紫云硬生生咽下一块肉去,呛得直咳,王尚骥忙唤家丁奉上汤羹,身後两位茶酒亦急急上前斟茶,紫云缓过气息,取帕子擦了嘴巴,才道:「两位院长见笑了。」郭达抚须道:「无妨、无妨,方才说起王兄过往,多年前亦只是代领兵部尚书,终也正式任命此位。不禁想起李侍郎,如今虽说暂代,这代着代着,不定哪日,便正正经经为礼部侍郎是也。」

杨如善也道:「李侍郎年轻有为,想必终将如此。」紫云遭这一奉承,有些羞惭,低头道:「实是谬赞,但愿能承几位贵言。」

第二道仍是大菜,厨子捧来花锦羔羊肉,依旧切割,随之茶香金虾、柳煮醉蚌两味河鲜。待过五道大菜,又奉翡翠汤羹,一折戏文亦终,紫云吃得正香,抿一口酒,回头瞧瞧乐伎接赏,却忽闻帘外一声轻语柔唤:「唱得好。」

帘外暗淡,看不清来者何人。家丁执铜勾上前,轻轻挑起珠帘,才见来者倚在帘后柱旁。只见一身淡紫轻袍,侧身背倚,仍未见真容。待家丁又将垂帘挑起高些,那人手中折扇「呲啦」一声展开,遮在面前,只余一双清澈杏目露於其上,流光顾盼,低低笑了几声,道:「小生来迟,还望诸位哥哥原谅则个。」

席间有一半人,见得此目纷纷呆住,何文斌朝王尚骥道:「王院长,此乃下官所奉之礼也。」王尚骥惊骇看向何文斌,喃喃道:「苏、苏折衣?」何文斌笑道:「非也,此乃杨青衣。」

前文曾言,丹景楼杨青衣之眉目,似极一旧时人。那人名姓,正是苏折衣,从前京中一名倌也,风流忘情,倾京师之爱、尽俗世之慾,慕者之众,可谓遍及人间。所言所行、一举一动,教人有心仿之,士人富绅百学不厌,更美其名曰「苏意」。且说,这天下人争相效仿一个卖笑相公,当真是惊世骇俗、空前绝後!而此人至美之处,正是一双天成杏目,从前京中,谁若能得他回首一顾,直教死也甘愿。故青衣虽仿不得三分「苏意」韵致,但只须生得这九分折衣目,迷惑众生足矣。

只是苏折衣多年前倏然失踪,再不现世,生死只有天知。青衣开扇飘忽一瞥,教人恍惚,竟道是苏折衣再世。

另一半人不曾见过苏折衣,故甚不解,何文斌才三十多,亦不曾,只道他杨青衣冠绝京师,便请来了。青衣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福身道:「哥哥们若宁愿见别个甚麽衣,青衣可就回去了。」

说罢阖了折扇,露出如玉面容,却故作姿态,蹙眉扶案看向窗外。只见今日,青衣不同楼中闲暇时、那淡然模样,反倒薄薄抹了胭脂媚粉,较早前傅照寒更娇美万分。又因官人多爱年少婑媠小唱,故青衣虽已年过二十,待客不束网巾,好显得他稚嫩一些。

美人相陪,谁不愿见?听言纷纷唤道「莫走」,只愿哄他舒展眉头。青衣也不敢再多造次,自茶酒手里接过酒壶,施施踱到王尚骥身侧,满上一杯,举盏敬道:「恭喜王大人今得洗冤,苦尽甘来,愿来日平安无忧,青云遂意。」王尚骥欣然接酒一饮而尽,罢了,青衣依次向各人敬酒赔礼。到紫云处,只见青衣愕了一瞬,便浅浅笑道:「这位大人好是後生。」

紫云这好色之徒,又是被他迷得目不转睛,接酒饮了,仰首之际,还被青衣轻佻勾了勾下颔,差点一口酒未憋住,喷洒出来。众人不知他二人相识,只道杨青衣见了年轻才俊心猿意马,各自「啧啧」咂嘴。青衣刻意为之,再敬到周全面前时,轻手抚他颈後。这状元郎一介读书人,哪里受得此等撩拨?霎时红透了脸,颤手接酒、轻声道谢。

待一巡酒罢,杨如善打趣道:「好你个杨青衣,迟到不说,竟还是空手来的麽?」青衣回道:「怎会?青衣自是有礼为王大人贺。」杨如善问道:「是甚麽?」青衣踱步回主人身侧,王尚骥亦饶有意味抬头望去,青衣拖长着声儿,答道:「是……」忽又眼珠一转,朝众人眨了眨眼,俯身王尚骥耳边,一手挡在唇边,与他说了几句悄悄话。王尚骥听得直摇头低笑,勾得其他人好不好奇,却又奈他不得。

宴席之间吃肉、饮酒、听曲,就差狎妓一味,方得美满。青衣虽言迟到,却是故意,如今各人半饱未醉,才是恰好之时。加之青衣向来不易出堂,花中魁星,身价天高,何文斌此番请来,可谓给足了王尚骥排场,谁又真会怪青衣迟到?不过既如此言之,则当捉着来个事儿,那员外郎刘士济静默半席酒,这才开口说道:「既是迟了,当罚唱。」

居家男保姆的壮硕肉根  魅魔都这么会的吗  被我写死的男二来复仇了  臣妻  锁爱之笼  艺藏  逃跑失败后我被渣攻强制爱了  叶子(np)  恶趣味xp倒出一条河  干翻美强惨  小作家  [NP]是谁爬了本舔狗的床  我靠美颜系统暴富了  浮光掠影·睡前读物  英雄代号:夜影  漂亮罪名  煞性大发  欲催雪  暗恋的竹马也喜欢我  无彦独上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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