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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堕车舆独独游灯会 淫戏道双双遇旧人(第2页)

至此,墨东冉算是在他杨青衣心底紮了根,明知不当,偏生心不由己。青衣欢畅卖笑,只因心里住了人,难免怠慢,甚至逐客拒客,亦渐有之。香娘待青衣不似其他相公,只因他向来听话,故而从不打骂,但如今这般过了半年,香娘也不得不发火,将青衣捉去欣馆训斥半日。

如今香娘刚及三十,不似後来沉静淡漠,仍泼辣得很,也不知说了甚麽狠话,青衣好端端地进欣馆,哭得双眼又红又肿地出来,颤颤回到西楼,倏地跌倒楼下房外。此时是寒川住於左厢,後来才是久宣搬下来的,寒川听得声响忙出来扶,又见久宣吃着梨子下楼,扬声唤他过来。寒川领青衣进来,斟了杯水,柔声道:「乾娘一贯疼你,我们可都是被她痛骂过的,惯了就是,休往心里去。」

原来青衣从来规规矩矩,近来竟初次生了脱籍的盼头,香娘何等精明,洞悉其心,以此奚落一番,才教青衣这般委屈。寒川只道寻常思虑,久宣却知是因那个墨东冉,嚼一口梨,说道:「人生大梦,先要清醒。且看窈斋那位,他杜沅风今也二十二了,存了多少缠头,香娘照样不许他赎身。我等想走,还早许多年呐。」

沅风乃是头牌杜湘小字,亦其花名也。寒川道:「曾听乾娘提过,以後许是要留沅风哥打理此地的。」久宣诧然,寒川已转向青衣,叹道:「怪只怪天公教你长得这双眼。」青衣听言亦觉悲愤,从前尚庆幸因此眉眼少受了苦,此时只有忿恨。

久宣瞥了一眼,嗤然道:「岂能怪天,该怪世间牛驴傻子多,没了一个苏折衣罢了,还要惦记多久?」青衣问道:「久宣原来见过他麽?」久宣望向手中梨子,忽地咬了大大几口,抹去嘴角果汁,才答道:「何止见过,蓝久宣这仨字,就是那人给我取的。」青衣诧道:「『蓝』竟也非本姓?那你本姓是甚?」久宣却道:「原来名姓亦非甚麽好玩意,不提也罢。」

二人陪青衣闲聊许久,使他释怀,久宣才陪他上楼回房,悄声道:「青衣,有些事情,趁早死了心好。」青衣心里明白道理,颔首道:「罢了,教他只当我是个清白故交,倒也甚好。」久宣欲言又止,心道:「青衣扬名在外,那墨东冉当真全然不知麽?」正要明言,青衣已转身掩门。

自此青衣偶尔除了夜里梦回,则不再想墨东冉,正月又至,架上莲花灯已覆了薄尘,青衣视若不见,只怕按捺不住心情。香娘惯性每年上元夜,楼里总要耍些花样,到得十五,着青衣与久宣登台做出好戏。

此戏自非常戏,既无人唱曲、亦无人念白,台上只置一美人椅,青衣身着薄袍轻衫,衣襟微敞,慵懒倚卧其上,举一玉壶独饮。时至今日,杨青衣名气已然高於杜湘,称之为魁也无不妥,今只提壶懒坐,便是魅惑众生之相。不久丹景楼厅中人满,久宣亦至,俯身坐於其侧,倚着青衣,共饮一壶。

二人旁若无人,自顾台上嬉闹调弄,争抢酒饮,洒得处处酒渍,也湿了相互衣衫。久宣拨开青衣衣领,俯首细嗅,如玉肌肤半露,教他轻轻吮去酒香,青衣犹自调戏,仰首轻笑高举酒壶,缓缓倾倒,任酒落在胸膛滑溜流下,教久宣舔舐饮去。直至壶空,久宣伏在青衣胸腹,顺势而上,一口衔在青衣喉前,轻轻咬咬,见得青衣肩前小痣,只觉可爱极了,舔他一舔,又忽地撑起身来,挽住青衣颈後深吻。青衣不甘示弱,搂紧久宣翻了个身,又将久宣压在身下,坏笑着咬他耳朵。台下叫声笑声吵闹不绝,要知这蓝久宣、杨青衣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皆是风华正茂。两个绝色尤物如此旖旎缠绵,粉舌柔嫩,纠纠缠缠,你逗我弄、你吮我舔。试问哪个男人见了,不得腰下梆硬?

楼上香娘倚栏观望,朝下使了个眼色,就见缃尹、檀风二人搬来一个木架,放置台前。那木架近有一丈宽,中间挂了个铜天平,又有小厮取来两个瓷缸置於其下。众人正好奇,就听香娘唤了一声,纷纷噤声抬头。香娘身後还有一人,高冠雪裘,端的是玉衡冰壶。楼中甚暖,仍见那人手奉小炉,细烟袅袅一缕,清清冷冷,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一如九天仙人,不屑沾尘,正是杜湘杜沅风。

只见香娘回首与杜沅风低语甚麽,杜沅风应了一句,香娘扬声说道:「今儿个上元佳节,诸位客官赏面而来,必不可败兴而归,今夜丹景楼中美酒,任随诸位痛饮,但求不醉不归,可好?」众人闻之欢呼,香娘又打个手势,续道:「而今台上两位也算得上小楼头牌,还谢各位近年眷顾,大恩大德,当报恩客。本想教他二人做场春戏,让诸位一饱眼福,谁知却……」说着面露难色,楼下当即有人会意接道:「谁知俩兔儿傍地走,安能辨他是雄雌!」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香娘亦甩了甩帕子,柳眉舒展,掩嘴佯笑回道:「正是如此。故而此处设了天平,让客官为他俩分辨则个,只须往两边盘子放入金银,哪头重了,自倾斜落入缸里。哪边先满了,就为上。」

又有个中年汉子朗声问道:「咱又怎知谁是哪边的缸子?」香娘朝下指去,答道:「喏,右边那只系了青带,当是青衣,左边自是久宣。各位可莫偷摸投个石子铁块,我苏香娘可在此盯着的。」

这场元宵春戏,本为杜沅风主意,不曾全然告知久宣、青衣。如今两人听得愣了,未想竟是要他们人前交媾,却又不敢不从。香娘待众人看回台上,一个犀利目光投去,台上两人心底一颤,连忙继续亲昵。那天平前已是一片纷乱,缃尹、檀风正为客人逐一放上金锭银锭,有些人带得银票,恁是连身上贵重之物纷纷摘了送去,就连帽上润玉,都恨不得抠将下来。久宣与青衣终究一双玩物,台上依偎抚弄,又热又羞,双双面上身上半透粉红,仍自贴在一处耳鬓厮磨,时而眼神一飘,勾得台下个个心痒难耐。到得众人掷光了金银,两边瓷缸竟不分伯仲,缃尹还待清点,忽见一人不紧不慢姗姗而来,立在台前,定睛望了片刻,唇角一勾,往久宣那头放下三个大金锭子,咣当坠入缸里。久宣侧首看去,当下呆住,竟是越王朱衍澭。

原来久宣四年前梳拢,虽是越王投得,买去王府足有一月,但自此四年间不再见过,故而此时惊诧不已。如是久宣显然胜了,台下纷纷叫嚷,要看他肏弄青衣。久宣抬眼瞄一眼香娘,又偷瞧一眼越王,只见越王坏笑回看,转身走开,自顾往一旁桌边坐下,静待好戏。

大局已定,不容二人拒之,青衣抚在久宣腰下,轻道「无妨」。久宣放宽了心,与他吻得火热,又教青衣转过身去,两人跪坐美人椅上,胸背紧挨,久宣亲在青衣耳後,指沾唾沫下探为他开拓。此时香娘叩了叩栏杆,声音极微,但久宣听得清楚,抬头望去,只见香娘将手帕覆在臂上,示意久宣遮掩着些。久宣扯过衣摆,挡在青衣腿间,才扯落二人亵裤。青衣似觉他有些心不在焉,侧首悄声问道:「久宣,怎了?」久宣低声回道:「越王爷竟来了。」

青衣也是一诧,奈何台下人嚷嚷催促,不好耽误,便侧扶着椅背,着久宣进来就是,又悄悄朝台下望去,想要看看越王爷是何模样。谁知目光掠过,竟在远处屏风边见着一熟悉身影,似是那魂牵梦萦的墨东冉,登时惊慌失措。恰巧後穴一阵胀痛,是久宣款款压了进来,青衣险些跌在椅上,撑住身子急喘不休,厅中如雷叫好,青衣却只觉脑海懵然一片空白。久宣卖了几年屁股,初次肏弄他人,难免心急,只觉孽根遭他暖热裹住,快活升天,笼统送了进去,片刻才醒悟青衣不支,忙捞起青衣身板,搂在怀里轻吻安抚。台下仍自欢呼雀跃,青衣颤颤看向屏风处,已不见有人,一时不知方才是否错觉,忆起墨东冉,不自落下两滴泪来。

如今两人衣不蔽体,只裹在腰间遮住交合,布帛轻薄,春光若隐若现。灯下细汗熠熠,雪肌透红、玉容迷离,青衣唇轻启、眉轻蹙,此时的两行泪,直教我见犹怜。而久宣满面情慾,其色不逊怀中青衣,待青衣缓了气息,始作慢抽慢送。青衣不敢多想,索性纵情久宣柔情之中,回首挽颈吻住,不管楼中是否有上百人,只顾与他抵死快活也罢。久宣越进越急,将至登顶,忽觉怀里一空一冷,无助向後跌去,茫然坐倒椅上,竟是紧要关头,生生遭缃尹、檀风将他二人拉开!缃尹信手扯过衣物覆在久宣腿上,仍见那腿间高高翘起,久宣难受至极,还待过去抱住青衣,却被缃尹死死捉住双腕,徒然深喘。青衣亦一样,两人煎熬在极处,不得宣泄,依依不舍相望,竟更惹得全场激昂。

待缃尹松手,久宣颓然倒在青衣身上,青衣柔柔接住,教他枕在腿上,楼上香娘这才发话,要将二人今夜拍卖出去,价高者得。久宣半晌才静下心、回过魂,楼中吆喝正欢,叫价之声此起彼伏,已至天价,不禁恨恨想道:「杜湘啊杜湘,不作鸨公却作相公,真真是屈了他才了!」

许久终於尘埃落定,竟是越王千金一掷,投得这双龙齐飞。香娘这才示意,着台上两个跪谢宾客,方能退下。青衣与久宣回到西楼,在青衣房中拭净身子,换了衣衫,等待越王到来。只是二人各有心事,久宣沉思许久,忽道:「王爷那物事大得厉害,你若是受不住了,定要出声,莫要强忍。」青衣「噗嗤」失笑,回道:「若真是那般可怕的,你那年从他一月,岂不早就废了?」久宣吞吞吐吐,终才低声道:「那、那年……」又自叹了一叹,才续道:「那年我不懂事,也不甚晓得伺候,疼得厉害时,无意、无意踢了他一脚。」

四年前越王也不过二十出头,无甚耐性,如此匆匆完事就丢下久宣不管了,毫无兴致可言。本要翌日就将久宣送回丹景楼,可久宣害怕遭香娘责打,苦苦哀求,又为越王细细吮了一回,才得他网开一面。越王虽已付了足月嫖钱,却也不在意那些钱银,於是找个偏僻小院安置久宣,任他在王府住了一月。

久宣又道:「那一月之间,他皆不曾再来找我,直至今日,才又见面。」青衣初次听闻此事,惊讶不已,问道:「你就百无聊赖,待了一月?」久宣点头答道:「倒也不是百无聊赖,那时总有个小小少年来寻我,逼我陪他下棋,我本一窍不通,楞生学会。後来才知那人乃是卫王爷,越王十弟也。卫王初通棋道,天天找兄长下棋,缠得越王爷烦不胜烦,竟教他来缠我。」青衣听言,不禁一阵轻笑。

尔後期满归来,久宣谎称伺候了越王整月,将香娘应付过去,自己暗暗下了决心,既已为娼,索性认了贱命,不愿再作个废物似的东西遭人白眼厌弃,故而自此研弄起房中秘技,不出几年,已是京中表表。

青衣说道:「难怪数年间不曾见他来过,按理他若喜爱你,不应如此,也不知缘何今夜忽尔来了。」久宣哼笑一声道:「许是赶巧罢,既然来了,就要教他刮目相看。不吃空了他荷包,我蓝久宣还有何脸面?」青衣听得「赶巧」二字,顿时愣住,心道:「万一、万一方才那人真是东冉,也是赶巧来此,怎生是好?」

思及此,青衣只觉内心煎熬,喉中顿如翻江倒海一般,扶着桌边,不住咳嗽乾呕。久宣吓了一跳,好生扶住轻抚其背,青衣既难受又焦急,伏在久宣怀中抽泣不住,却闻门外一声「噫」,越王已到门外,问道:「这是怎了?」

檀风领越王来的,见状忙进来查看,青衣面色苍白,不似作假,回头望向越王,也不知如何是好。越王负手走到青衣跟前,青衣止住眼泪,起身行礼,仍是忍不住作呕。久宣一旁扶着,低声唤道:「王爷,可否许青衣……」却见越王斜眼瞥去,又看回青衣,轻手托起青衣下颔端详,片刻才道:「可惜是可惜,但美人若是病了,还是歇下为好。」檀风听言则道:「即使如此,待我去同香娘说明白,与王爷退还银子。」越王却道「不必」,顺手搂过久宣,低笑道:「新账旧仇,让此处这位统统给本王还上。」

如此一来,恰中久宣下怀,当即领越王回房去也。蓝久宣与朱衍澭今後纠缠不清笔笔账,自此而起。由钱债始,转作床上孽债,终成一世情债。此为後话。

檀风见青衣如此,自是信他的,可也怕香娘不信,与青衣道:「你在房里歇息,莫要做声,香娘那头我且瞒着,明日再与她讲。若当真难受得厉害,着小厮寻我来。」青衣颔首答应,待他走後,再隐忍不住,伏在桌上痛哭。许久哭得累了,取下来那盏莲花灯,仔细拭去灰尘,抱在怀里犹自难过。想他一心宁愿再也不见,也不要墨东冉知他下贱,哪知偏生竟教他撞见自己人前作态?

翌日青衣整日不出,待在屋里消沉。到得夜里,则是赴会之期,更是悲戚。越王似是食髓知味,夜里又来寻访久宣,香娘着青衣一同侍奉,以作赔罪。可久宣知道青衣心事,於心不忍,故意装作一副贪独食模样,香肩半露,抱臂杵在门後,恁是不许青衣进他房里,好是霸道骄纵。越王笑笑,往他肩上狠地咬一大口,打发了青衣去。

尔後一日十七,青衣整天萎靡不振。看官道这是甚麽病耶?半夜落雪,这厮身感风寒症、心害相思病也。香娘着人煎了药给他,唤他吃罢过来,青衣寻到欣馆找不见人,又到後院,才见香娘於斋室中,正为祖师爷像前添香。待她徐徐拜罢,退了出来,才领青衣回欣馆去。

路上香娘见青衣病无大碍,别有意味而道:「讲则讲矣,训也训过,青衣,我从来不想打你。你若好自为之,咱皆大欢喜。」青衣低眉应道:「青衣晓得,乾娘不必多忧。」

香娘走在前头,自顾道:「馆里诸梅早开,来同我打量些梅根,好做嫁接。」青衣应「是」,正好也教他分分神,遂留在欣馆帮手。到了傍晚,香娘换了身艳色长裙,正要往主楼去,顺道与青衣一同出来。刚到西楼後头,红哥儿朝二人小跑而来,说是有个又高又俊青年人点了青衣,是青衣认识的。青衣苦笑道:「许是越王爷罢,久宣可知道?」红哥儿未作回答,香娘道:「既是越王,我送你上楼去。」到得青衣房外,果真见里面有人,香娘换上满面笑容,着红哥儿叩门。那人正抬眼望着架上莲花灯,翩然回身,谦谦一笑,哪里是甚麽越王爷?分明是墨东冉!

青衣定在原地,恨不得转身拔腿就逃,偏偏被香娘一把推了进去。香娘与墨东冉寒暄招呼,青衣两耳嗡嗡然,甚麽也听不进去,只觉羞愧欲死,生生僵在墨东冉面前。

待香娘与红哥儿走远,青衣仍未回魂,墨东冉等了片刻,苦笑一声,歪着脑袋问道:「青衣,你忍心教我蓬莱阁上白等一宿,今也要不理我麽?」

青衣忍泪半晌,才颤声开口,道:「青衣本不愿如此欺骗,东冉若肯信我,赶忙走罢,此後都不要再来。」墨东冉轻轻一叹,回道:「你不来见我,我就来找你。你失约在先又赶我走,是个甚麽道理?」青衣终是落下泪来,求他离去,不愿二人此般相会。墨东冉心疼不已,忙牵住他手,青衣要挣,他则握得更紧,柔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其实两年前那夜,待你走後,蓬莱阁主人已然与我明说。我早知你是甚麽人,只不曾与你说罢了!」青衣惊住,愕然抬头相望,问道:「东冉早知,为何还与我相会?」

墨东冉长吁口气,低头又叹,捧住青衣双手,良久才道:「你不愿我视你贱,我不愿你视我淫。怪只怪我前日按捺不住,偷偷想来看看丹景楼此处地方,不料正巧见着你……你见到我,倒教你难过了,是也不是?」

青衣无言以对,亦悲亦喜,终是稍稍点了点头。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煞性大发  恶趣味xp倒出一条河  臣妻  锁爱之笼  被我写死的男二来复仇了  干翻美强惨  浮光掠影·睡前读物  居家男保姆的壮硕肉根  艺藏  英雄代号:夜影  我靠美颜系统暴富了  无彦独上西阳  小作家  漂亮罪名  魅魔都这么会的吗  叶子(np)  逃跑失败后我被渣攻强制爱了  欲催雪  [NP]是谁爬了本舔狗的床  暗恋的竹马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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