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轻缓地摸了摸床上被窝里的银白毛球。
他忽的笑起来,还是乱语最喜欢的那种声音。
“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
小狐狸一爪抵住无寻的掌心。
吵!
睡觉!
无寻又笑起来,他迅速进了被窝,抱紧了毛球,笑声那样温柔好听,让乱语轻而易举原谅他的吵闹。
“小狐狸,你怎么还这么小?”
“小狐狸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有在竹屋里?我派人寻过你,想看看你好不好。”
“小狐狸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是想我了吗?”
“小狐狸你饿不饿,吃蘑菇吗?”
“小狐狸唔——”
软乎乎的爪心挡住了无寻一句接一句的问话。
小狐狸一爪堵着无寻的嘴巴,然后闭上眼睛。
无寻一点不嫌弃它身上会不会脏,被盖住嘴还笑得开心,揉揉小狐狸的手手,把脸使劲往小狐狸肚子里埋。
这觉没法睡了。
乱语心说,你再好看也没用了。
第二日清早,无寻本该去上朝,却让人替他休了假,说是病了。
侍从没能进门,也不知宰相大人生的什么病,没有准许也不敢轻易破门而入。
无寻收养的那两个孩子,也不敢多问,站在门外问候两句便乖乖退下。
宰相病了,朝中风云莫测,许多官员暗中讨论是不是最近谁谁有什么举动,是不是圣上安排了宰相做些什么……人人警惕,盯紧了宰相府,以及京中变动。
然而始作俑者还在床上醉生梦死玩狐狸。
“小狐狸,你怎么不理我?”
无寻碰碰乱语的鼻尖,摸他的小脑袋。
不想理你。
乱语两只前爪挠他两下。
原本就花脸了的宰相大人脸上又添了两道新痕。
“……明儿估摸也去不了。”无寻哭笑不得,抱住乱语继续蹭。
16。
乱语觉得自己来找书生的决定有误。
可是书生的寿命都不长,他觉得再晚几年,也许书生就和母狐狸,和黄鹂鸟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书生离开,竹屋逐渐散了书墨香,没了棉被入阳的松软,鸟窝草被风吹散了,竹编球某天忽然炸开了竹条,差点划伤他的眼睛。
乱语有点委屈。
他寻了一处偏僻的山洞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