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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执子之手(第3页)

瓜熟蒂落。

瓜还没熟,强行摘取,只能摊到人生的苦涩了。

郁煌言回首往事,和雪伊梅不咸不淡的后半生,其根源就是过早的有了性生活。

尽管第一次时,他已经度过二十三周岁的生日。偷偷摸摸、胆胆竞兢,造成的小偷般的坏习惯。让他们终生无法达到夫妻性愉悦的巅峰,只能是开水泡剩饭般的夫妻生活。

雪伊梅的父亲,一个出身富农家庭,早早进入师范学校,跳出农家门的老人,生活很是困难。

他不仅要用菲薄的工资,养活自己的四个儿女,还要照顾远在穷乡敝壤的兄弟姐妹。于是,他在教书之外,想着办法想多弄几个钱,应付左绌右支的家庭。

这就给他定下黑五类坏分子,埋下了伏线。加上文革中跟错了人,站错了队,。直接在清理阶级队伍中,把自己送进了学习班,也就是常说的牛棚。

雪伊梅一般不大提起父亲,那是她在人前抬不起头的隐痛。偶尔,她会说起,饥饿时和大哥二哥去剜野菜、刨白菜根充饥的尴尬。

一次,为了能多喝口稀饭,凭着身大力不亏的优势,大哥把她打了。她哭了很长时间,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天,只有喝凉水才熬过一天。二哥,也因为多吃一口食物打过她。

人在世界上,第一位的毕竟是生存权,没有吃喝,就等于没有生命,一切都无从谈起。

雪伊梅和郁煌言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语气表情很是平静,也很少见的说说,给人面对困难司空见惯的想法。

郁煌言也挨过饿。但他的父亲,一个煤矿技术干部,养活着母亲、妹妹和自己的家庭共九口人。

生活虽然拮据,没有出现过雪伊梅说得惨状。那时的政策,是向产业工人倾斜的,尤其是向从事苦脏类,危险的煤矿工人倾斜。

虽然两家相距,不过两道平房,郁煌言第一次认真的看到未来的老岳父,是在他出了学习班,重获自由的时候。

那时,雪伊梅和郁煌言的爱情,已经发展到任何力量都无法分开的程度。

身高体单,脸瘦颊长的煤校老师,慈眉善目。在昏黄的灯光下,笑眯眯的在家里审视了未来的女婿。

第一次嘛,郁煌言局促的手脚没地方放。老人始终喜滋滋的,发挥出老师健谈的特色,天南地北的和郁煌言闲扯起来。直到天晚看到女儿不满的翻着白眼,他才幡然醒悟。歉意的目送郁煌言和女儿,进她的小的屋里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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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煌言对老人家,一直心存感激。随着政治风向的改变,凭着女儿的如花似玉,他完全可以指导女儿攀上高枝。

老人没有这样做。终其一生,女婿来,他站起来迎。女婿走,他站起来送。就是女儿后来因为工作太劳累,和女婿发生冲突,他只教训女儿,从来没抱怨责问过女婿一句。

他的业绩很平常,也没留下什么财产,为人处世的忠厚慈祥,让郁煌言很是感动。

在多少次,面对美丽的异性诱惑时,哪怕面对琚清婉,郁煌言都迈不动步,其中也有老人慈爱的力量。

家庭、道德的束缚大网,人类只能有相对的自由。

雪伊梅毕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在新项目上,她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成了厂子里的技术负责人,产品也成了苏北的名牌,一时间郁煌言凭空增加了多少骄傲。

业务的增加和改变,雪伊梅和郁煌言换了位置。她频繁的出差,郁煌言只是在余州范围行动。

自古多情胜离别。

每次雪伊梅外出学习,俩人都是情义遣倦,不胜唏嘘,就像牛郎织女,被远隔银河般的难以分离。

只要有时间,郁煌言都要从贾汪把雪伊梅送上徐州东站发出的火车。

每当看到,两道银灰色的钢铁线上,巨大的怪物轰鸣着奔向远方。象春天放的风筝,越来越远,慢慢变成线牵着的甲壳虫,最后幻灭在,无际的地平线。

站在火车站天桥眺望的郁煌言,心里都是离别的惆怅,仿佛经历着生离死别。大脑里产生着离奇的想法,和曲折的故事情节。

一九八二年,郁煌言开始进入院校,经历五年的脱产学习。他从初中文化开始复习,最终定格在千里以外的北京高校,成了时代的骄子。

时代可以变,形势可以变。那个时期永驻的不变,是郁煌言和雪伊梅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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