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待陛下冷静下来,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此时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但沈翊兰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理智早就被满腔怨愤侵蚀地所剩无几了。
“陛下,您这样做对得起姐……先皇后的在天之灵吗?若先皇后还活着,怎会让自己的孩子遭受不白之冤。”
“住口!”陆云琛行至沈翊兰身前,伸手一指他,斥道。
“陆云朝勾结反贼,证据确凿,何来你所说的冤屈?”陆云琛顿了顿,脸上浮现出奸邪之笑,“若要说先皇后,恐怕她在天之灵只会感到蒙羞吧,她生的好儿子是这样的叛臣贼子。”
沈翊兰死死地盯着陆云琛,他本就阴郁的面容此刻如鬼祟一般,他一字一字道:“原来是你。”
江寒酥猛然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睡得很沉,睡了很久。
他警惕地扫视周围的环境,意识回拢,他想起自己在和那位自称是晟璟刺客的女子秦湘交谈结束后,便昏睡了过去。
而现在,显然他已经离开了那间石室,他睡在柔软的床榻上,厢房内的摆设雅致整洁。
江寒酥掀开被子坐起身,他身上的衣物并没有更换,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找到玉簪,他又不死心地在被子里翻找了一遍,包括枕头底下,可还是没有。
明明那时候已经拿到手了,看来,最后还是被赫连遥真拿走了,江寒酥心情不佳地想。
房门被推开,江寒酥看过去,来人是赫连清霂。
“世子。”
江寒酥下床相迎,脚步还有些虚浮。
“不用起来,躺下休息吧。”赫连清霂走进来,宽容地说道。
“谢世子。”江寒酥道了谢,在床榻边坐下,并没有真的躺下去。
“我听说过你身上的‘血契’,昨夜有些担心你的情况,便去了地下室,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毒发昏迷了。”
这样说来,就是赫连清霂亲自将他从赫连遥真那儿带出来的。
江寒酥心中有些难言的波动,他没想过赫连清霂会去救他,如此,就算没有秦湘,他大概也不会暴露。
“谢世子。”江寒酥低着头,面色有些凝重,赫连清霂如此待他,而这人如今的处境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必谢我,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昨夜我让医官来看过你,可他们并不知该如何施救,也就只好等你自己醒过来了。”赫连清霂温和地解释道。
接着,他有些低落地说道:“父王的病的确是为人所害,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若非那日你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抓到犯人了吗?”江寒酥问道。
赫连清霂摇头,“没有。”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本以为这事是阿遥做的,我当着长老们的面,对他发难,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借由此事让他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谁知最后我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