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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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老三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怎么也跟着天真，如果让她知道老三撞死了她姐，你认为她还会跟老三在一起吗？”

这是苗显令对姚丽珍说的话。

苗显令说得对，我不会，我不会跟一个将我姐丢在冷冰冰的马路上的人在一起，绝不会。

想到这里，我起身光着脚提着鞋继续走，我要远离这个人，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再见到他。

没走几步，便听到苗三的车追了出来，我连忙躲进路边的花丛里。望见他的车子走远，我忍不住拨通秦香莲的电话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等秦香莲接上我的时候，我可能跟女鬼没有什么两样。我光着脚站在路旁，妆花了，衣服脏了，最重要的是心……死了。

秦香莲连忙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心疼不已地问：“我的姑奶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苗述急着找你，给我打了好几十个电话了……”

“老秦，我不想见他，这辈子……都不想……”我反复说着这句话，甚至说完之后，我又想不起自己刚刚反复说着的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而是住在了秦香莲的家里，我知道苗三的车子从后半夜开始就一直在楼下没离开过。

我不许秦香莲开灯，不许他接听苗三的电话，最终，苗三还是摁起了秦香莲家的门铃。我威胁他如果他去开门，我就跟他断绝关系，秦香莲终于是听了我的话安静地坐在我身旁。

“你……是不是应该听他解释两句？”秦香莲在房间小心地问我。

我摇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突然想着自己应该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才能不遇见自己亲妈跟她相亲相爱的家人。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我就可以再也不用面对他。

我突然扑进秦香莲的怀里，“老秦，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秦香莲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这不就在你身边呢吗？”突然间，秦香莲推开我，“你该不会是要离开这里吧？”这么多年的相处，秦香莲其实真的非常了解我，可以从我说话的语气轻易读懂我的意思。

秦香莲叹了口气，语气开始变得凝重，“余胜男，逃避不是办法，就算是你要走，我也建议你说清楚再走……”

这时，秦香莲家的门铃又响了起来，后来改成了拍门声。

秦香莲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或许，现在也可以……”

秦香莲最终将苗三放了进来。苗三看见我的时候，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我冷漠地望着他，原来所有甜蜜的一切全都随风飘远了，今晚的他在我眼里显得很陌生。

苗三深吸了口气，“余胜男，求你听我说两句，好吗？”他同我说话的语气头一回带着乞求。

我木然地点头，秦香莲说忙说：“那我先出去……”

我伸手拦住他，“不用了……”说完，我跟苗三出了门。

最后，苗三驾车将我带到江边才停下了车。我将头靠在窗上，木然望着前方的江水，还有夜空中的星辰，江水肆无忌惮地吹乱我的头发，一瞬间，除了风声，这夜，平静得很可怕。

苗三没有说话，而是下车走到我这一侧，靠在了车身上，此时，不抽烟不喝酒的他居然点了一根烟。

我缓缓闭上眼睛，有些后悔现在的举动，我真的不应该再见他。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没有人信任你，你会怎么做？”苗三微微抬头，将烟雾吹向夜空。

“不记得了……”我将脸转向另一边。

苗三依旧靠在我身侧的车身上，“如果说，你姐不是我撞上的，你会信吗？”

我冷笑，“苗少爷，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种逃避责任的话，是啊，我姐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去问她了，你怎么说都可以……”

苗三将烟蒂弹出，一点微微的火光划出了一道弧线然后消失在夜空。苗三突然打开车门将我拉出去，甚至有些粗鲁地将我推靠在车身上。

他眼神中充斥着受伤的神情，“我就是知道你会不信任我，所以我只字未提这件事情，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不安吗？我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情跟你在一起，天知道哪天你就会知道这件事，可是我心里明白，哪怕晚一天，我也愿意去享受那一天……”

我将脸转向一边，是的，我不相信他，而且不可能相信。

“那时我不仅没有驾照还跟朋友喝了许多酒，回家的路上，我还算是清醒的。当时，她已经躺在了路边，满身都是血，我承认我是喝了很多酒，而且车速也很快，可是我还是竭力地躲避开了她。后来，我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隔离带上，车翻了，翻在你姐的不远处。我爬下车，推她，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她就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苗三顿了顿，我的心顿时都在嗓子眼儿，眼泪也跟着就留了下来。

那时候的我姐还活着，她真的……活着……她不是我在医院看到的冷冰冰的身体。

我不自觉将双手在苗三衣襟上用了些力气，“她当时还活着，是不是？是不是？”

苗三点了点头，“当时，她还挣扎着说了两个字，很久之后，我……都没有弄懂她一直重复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直到，认识了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叫的是……你的名字……”

顿时，苗三的样子在我眼前模糊一片，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可眼泪像是怎么流都流不尽一般一颗一颗地落在我眼前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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