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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小人 1 窥人私信的大贤臣140(第2页)

在那次会推之前,王元翰他们还想尽办法要将会推之权转移到赵世卿执掌的吏部,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始敌视赵世卿了呢?原因很简单,那次会推当中,东林曹于汴、宋一韩等人要求将名单中的李廷机去掉,赵世卿没有支持东林,而是主张将名单交给皇帝裁决,反对私自更改大家会推推举的名单,吏部侍郎杨时乔也赞同赵世卿。

赵世卿这么做当然很公允:大家共同推举这么多人,本就是为了让皇帝有宽泛的选择余地,现在你说去掉谁就去掉谁,那不是皇帝能在名单上看到谁由你来决定?进一步来说,谁当阁老也由你决定了?皇帝这不是被蒙蔽、架空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赵世卿就按照这么简单的道理做了,没有按照东林的意思去掉李廷机,结果就从东林争取的人变成了东林的敌人,此时便在“密揭”事件中和王锡爵一起遭到了弹劾。

大曌官场规矩,一旦受到弹劾,在调查清楚之前,被弹劾的人是要主动辞职、居家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被弹劾者以权力打击弹劾者、干涉弹劾中进行的调查。这是一种很不错的规矩,为了避嫌、为了避免被人进一步攻击为“恋栈权位”,所有人也都遵从这个规矩。但万事没有完美,党争之中,这也成了打击政敌的手段:不需要什么实际的罪行,只要弹劾、弹劾足够多,就能逼着政敌辞职、丧失权力。

东林这番弹劾之下,内阁首辅朱赓、次辅李廷机、兵部尚书萧大亨、左副都御史詹沂、吏部尚书赵世卿、太常寺少卿倪斯蕙、侯庆远全部上疏请求辞官。至此,内阁诸辅中只剩下了一个还能正常办公的阁老次辅——叶向高大学士。

随后,一向以比较温和的面目出现的、内阁中仅存的大学士叶向高以平息公愤为由,表面上请求下发王锡爵、朱赓、李廷机三人的请辞奏疏,实际是企图将三人彻底赶出朝堂,腾出位置——一个人的请辞奏疏一旦被皇帝下发,这个人是不能再出尔反尔回来做官的。

当然,所有这一些列的动作,再次被早就见惯了东林伎俩的万历帝看破。

如同往常一样,万历帝一概不理,所有奏疏留中不发,让东林的所有拳头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一个阁老重臣也没拉下马、空出位置,顾宪成、邹元标、赵南星三人一个也不能被送上去进入内阁——在此之前,李三才开始造舆论,上疏请求皇帝“补大僚、选科道、用废弃”,实际就是想将顾宪成、邹元标、赵南星这些被万历帝“废弃”之人重新启用,补为大僚,入阁做阁老,与非东林的内阁阁老抗衡。为此他还重提万历二十一年京察旧事来影射威胁最大的王锡爵,因为王锡爵既是万历帝主动邀请的,也是资历声望最足的。

眼见还是没有达到将自己人送入内阁当阁老的目的,眼见万历帝真是“章奏一概留中,特鄙夷之如禽鸟之音,不以入耳”,理都不理,东林的“君子众正”们急了。十月,在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情况下,礼科给事中弹劾王锡爵“辣手杀机,蓄极必发”——这种弹劾言辞,形同诬陷,简直就是“我说你有坏心你就有坏心”,不必讲什么实际的证据,“我说你有杀机你就有杀机”。

刑科给事中萧近高则弹劾王锡爵“借密揭以行其私”。

工科给事中王元翰更弹劾赵世卿“误国欺君”——这四个字可是死罪。

对朱赓等其他几人的弹劾也持续不断。

如此疯狂的弹劾之下,首辅朱赓挺不住了,病逝于十一月,死了;次辅李廷机则闭门不出,遣散家仆,搬到庙里居住——表明坚决辞官、不理外事的态度。

至此,东林的目的实现了一半,将非东林之人拉下了马,赶出了内阁。

然后,十二月,内阁中仅存的大学士叶向高再次行动,开始请求增补阁臣——此时负责牵头会推的吏部尚书变成了孙丕扬,也就是顾宪成给他写信推荐李三才的那个孙丕扬。

朱赓死了,王锡爵本来就婉拒四次了,此时更不可能入京了,李廷机都住到庙里明志了,这种情况下,东林们还不放心,非要把事情彻底坐实。

怎么坐实呢?言官舆论再起,先是礼科给事中张孔教上疏,请求皇帝收回召王锡爵回朝做首辅的诏书,请求皇帝批准李廷机辞职的诏书,然后再会推阁臣;然后何士晋、王元翰等也再次上疏,攻击李廷机和已经死去的朱赓,并由朱赓再次引到沈一贯身上,坐实沈一贯奸邪的称呼——非要逼着皇帝出尔反尔、收回征召王锡爵的圣旨,逼着皇帝批准非东林阁老李廷机的请辞奏疏,断掉非东林阁老任何复起的可能。

看透他们的万历帝照旧不理他们,所有奏疏留中不发,既不同意阁老辞职,也不同意“补大僚、用废弃”,坚决不给顾宪成、邹元标、赵南星入阁的机会。虽然当时在内阁中实际上只剩了一个叶向高,但万历帝就是不增补内阁大学士。

整个事件中,皇帝和王锡爵之间的私人信件是没有公开的,皇帝更没有下旨将信件传阅到南京,而南京的言官却弹劾出“密揭擅权、交通乱政”这样的言辞,显然,他们提前知道了有这封私信密揭。

怎么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书信的内容也逐渐被他们自己得意的泄露了出来,再度表明,有人私拆他人信件是确凿无疑的。

事件中,本来辅佐皇帝处理朝政的阁老死的死、心灰意冷躲庙里的躲庙里。这些至少还有人关注、有人知道。而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的是,王锡爵的家人王勉有多悔恨投宿淮安、多悔恨喝那顿酒——那顿酒可是老主人的门生热情万分的相邀。

蝼蚁小民的喜怒哀乐,谁会在意?

。。。。。。

就这样,王战将这些天自己梳理出来的奏疏内容、朝廷事件,按照时间线,条理分明的讲了出来,其中包括对万历帝“智慧”的赞扬,包括自己的判断、评价,连可怜的家人王勉也没有落下。似辛辣非辛辣的讲评,宛如说书一般的抑扬顿挫,把李邦华听得目瞪口呆。不只李邦华,其他的阉党一系的大臣和刘宗周等人也是惊愕不已,面色精彩。

“圣上恕罪,圣上。。。。。。是从何得知?消息。。。。。。果真确凿?”

深深喘息之后,惊愕万分的李邦华,面上充满了灰败之感,声音涩滞,如同在沙漠中渴了好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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