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杀文官!我是言官!放开我……”余之宁挣扎着,却被身后的兵士牢牢拉着。
我又想起旧恨,冷声道:“先放了他。”
兵士们依言放手。
余之宁正了正衣冠,正要说话,我抢先道:“剥了他的衣冠,贬为庶民,斩!”
“陛下啊!”余之宁大惊之下,哭喊道。
我有些心虚,转脸去看圣上,圣上还是没有醒。
斩余之宁的兵士也不知道走远些去杀,大概就在院子里,反正余之宁最后一声哀嚎清清楚楚地传入金龙殿。
我扫了一眼座下臣工,刚好看到都察院监正韩子通,正在那里发抖。
“韩大人别来无恙啊。”我笑道。
“明大人。”韩子通摆出一个笑脸,却比哭更难看。
“都察院监正似乎不在传召之列啊。”我笑道。
“下、下官补了大理寺卿。”韩子通道。
“哦~原来如此。”我长长应了一声,看他抖得更厉害了,我道:“上次家里还留了些茶叶呢,改天送些到大人府上,大人不会嫌这贺礼太寒酸了吧?”
韩子通也一定想起他在公堂上说韦白给我通风报信的事,脸上红白交替,突然起身骂道:“明可名!你这小人,一朝得志便是如此嘴脸?恨只恨当日派了个糊涂官,否则哪有你今日张牙舞爪?”
我脸色一沉,低声道:“有辱斯文,来人,剥去朝服,乱棒打出宫去,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兵士们依言照做。
我又扫了一眼群臣,道:“还有谁有什么话要说?”
群臣中不是面面相觑的,便是低头不语的,谁都没事。
“如此便好,冯大人暂留,其他人散去吧。”
我留下冯霂,待其他人都走了,请冯霂出了内室,行礼道:“学生明可名,代家师虚公问冯相安。”
“不敢当,”冯霂连连摆手,“说起来你师父还是老朽的老师,我不过比你痴长几岁罢了,不敢当,不敢当。”
我其实不知道冯霂和师父的关系,只是套个近乎罢了,当下道:“冯相身历四朝,必有教学生,还请不吝赐教。”
冯霂在外间坐了,也不管这是天子家,吩咐左右倒茶。
“国老高足,名不虚传,适才那一贬一杀,有意思,有意思啊。”冯霂笑道,“你杀余之宁,告诉群臣,若是有人敢叫板,一定杀无赦,很好,很好。贬了韩子通,又告诉他们,即便是孝王的人也不会被赶尽杀绝,不错,不错。你能如此拿捏火候,老朽实在没什么能教的了。”
我当时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依稀的感觉罢了,不好意思笑道:“多谢冯相赐教,不知以后朝堂之事,老师有何教我?”
“你信得过老夫?”冯霂笑着问我。
“学生怎会不信?”我笑着反问道。其实我对他还是大有好感的,昔日在金城,师父说他虽然滑头,却也让我去请教他。
“那金龙阁阁员……”
“自然由冯相定。”我很爽快地说道。
冯霂哈哈大笑道:“那怎么行?明大人也是圣上钦点的太子太傅呢。这样吧,阁员人选之事,莫若大人抽空来趟寒舍,咱们哥俩也好好斟酌斟酌。”
“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躬身行礼,先送了冯霂。
回到内殿,圣上还是老样子,没有醒。王宝儿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大夫这不是假传圣旨吗?”
“不欺心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