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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第1页)

'5'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不愈。游水发根言上郡有巫,病而鬼神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无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于是病愈,遂起幸甘泉,病良已,置酒寿宫。神君非可得见,闻其言,言与人音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居室帷中。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画法”。其所语,世俗之所知也,无绝殊者,而天子心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5'汉武帝在鼎湖宫得了重病,巫师、医生等想尽办法,仍然不愈。游水发根说,上郡有一巫师,生病时有鬼神附体。汉武帝将他召来安置在甘泉宫祭祀,及至发病时,派人问于神灵,神灵言道:“天子不必担心病,待稍有好转后,坚持来甘泉宫与我相会。”于是汉武帝病体稍愈,立即前往甘泉宫。彻底痊愈后,又在专门奉祀神灵的寿宫中摆设酒宴。人们并不能见到神灵,只能听到神灵的声音,与人声一样。神灵忽来忽去,来时肃然有风,居于帷帐之中。汉武帝命人将神灵说的话记录下来,命名为“画法”。神灵所说的话,是世俗之人所能知晓的,毫无特殊之处,只有汉武帝一个人听了心中高兴。此事非常崐机密,外人并不知晓。

时上卒起,幸甘泉,过右内史界中,道多不治,上怒曰:“义纵以我为不复行此道乎!”衔之。

当时汉武帝突然起身前往甘泉宫,经过右内史管界,见道路大多毁坏失修,生气地说:“义纵难道认为我再也不能走这条道路了吗!”因而怀恨在心。

六年(甲子、前117)》B

六年(甲子,公元前117年)

'1'冬,十月,雨水,无冰。

'1'冬季,十月,降雨,水未结冰。

'2'上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杨可告缗钱纵矣。义纵以为此乱民,部吏捕其为可使者。天子以纵为废格沮事,弃纵市。

'2'汉武帝颁布了“缗钱令”后,又尊崇卜式,但老百姓却始终不肯拿出自己的财产帮助国家,于是由杨可主持,对隐瞒财产者进行的告发和惩处大规模地进行。义纵认为此举骚扰了百姓,命官吏逮捕杨可派出的人员。汉武帝以义纵抗拒圣旨、阻挠告密之事,将其处死。

'3'郎中令李敢,怨大将军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居无何,敢从上雍,至甘泉宫猎,票骑将军去病射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为讳,云鹿触杀之。

'3'郎中令李敢怨恨大将军卫青使其父李广抱恨而死,将卫青打伤,但卫青却将此事隐瞒起来。不久,李敢随汉武帝到雍地甘泉宫狩猎,被票骑将军霍去病用箭射死。霍去病当时正受宠信,声势显赫,汉武帝为其隐瞒真相,宣称李敢是被鹿撞死的。

'4'夏,四月,乙巳,庙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初作诰策。

'4'夏季,四月乙巳(二十八日),汉武帝在太庙册封皇子刘闳为齐王,刘旦为燕王,刘胥为广陵王,从此开始用颁布“诰策”的形式册封诸王。

'5'自造白金、五铢钱后,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其不发觉者不可胜计,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犯者众,吏不能尽诛。

'5'自从铸造白金币、五铢钱之后,官吏和百姓因私铸钱币而被处死的有数十万人,至于那些尚未发觉的更是多得无法计算,天下人几乎都在私铸钱币。由于犯此法的人太多了,官府不可能将他们全部诛杀。

'6'六月,诏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六人分循郡国,举兼并之徒及守、相、为吏有罪者。

'6'六月,汉武帝下诏书派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六人分别到全国各郡和诸侯国视察,举劾各地并吞贫民耕地之人和违法犯罪的郡守、诸侯国丞相及其他地方官吏。

'7'秋,九月,冠军景桓侯霍去病薨。天子甚悼之,为冢,像祁连山。

'7'秋季,九月,冠军景桓侯霍去病去世。汉武帝非常悲痛,为他仿照祁连山形状修了一座坟墓。

初,霍仲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子光。去病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仲孺。会为票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遣吏迎仲孺而见之,大为买田宅奴婢而去;及还,因将光西至长安,任以为郎,稍迁至奉车都尉、光禄大夫。

当初,霍仲孺谢职返回家乡,娶了妻子,生下儿子霍光。霍去病长大后,才得知霍仲孺是自己的父亲,当他作为票骑将军北击匈奴,经过河东时,特派官吏将霍仲孺接来相见,为他购买了大量田宅奴婢而后离去。及至班师回朝时,又顺便将霍光西行带到长安,保荐为郎官,后逐渐升至奉车都尉、光禄大夫。

'8'是岁,大农令颜异诛。

'8'这一年,大农令颜异被处死。

初,异以廉直,稍迁至九卿。上与张汤既造白鹿皮币,问异,异曰:“今王侯朝贺以苍璧,直数千,而以皮荐反四十万,本末不相称。”天子不说。张汤又与异有,及人有告异以他事,下张汤治异。异与客语初令下有不便者,异不应,微反唇。汤奏当:“异九卿,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诽,论死。”自是之后,有腹诽之法比,而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矣。

当初,颜异因廉洁正直逐步升到九卿高位。汉武帝和张汤商议要制造“白鹿皮币”时,曾询问颜导的意见,颜异说:“现在藩王和列侯朝贺时的礼物,崐都是黑色璧玉,价值才数千钱,而用作衬垫的皮币反而价值四十万,本末不相称。”汉武帝听了很不高兴。张汤又与颜异不和,这时有人告发颜异在一件别的事上触犯法令,汉武帝命张汤给颜异定罪。颜异的一位客人议论诏令初下时有不恰当的地方,颜异听到后没有应声,微微撇了一下嘴唇。张汤奏称:“颜异身为九卿,见到诏令有不当之处,不提醒皇上,却在心里加以诽谤,应处死刑。”从此以后,有了“腹诽”的案例,而公卿大臣们大多以阿谀谄媚的办法来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元鼎元年(乙丑、前116)

元鼎元年(乙丑,公元前1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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