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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长风薄唇紧抿趴在她耳畔细语呢喃 主上要了风吧(第1页)

现实并没有留给龙莲太多的怀念时间,流云已经端着一碗麻服散,掰开夕月的嘴巴,全部灌了下去。时雨席地而坐,将一支骨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随着笛中传出悲凉又凄美的曲调,几只闪烁着荧光的碧蝶于半空中化形,绕着时雨转了几圈后,齐刷刷飞向龙莲,钻入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长风和流云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守护在龙莲身边。见宗主的神情气息并无异样,二人这才放下心来,放弃了对时雨出手的打算。

传闻五灵宗擅长用毒和蛊术,想必时雨的笛声可以催动蛊术,而这些碧蝶便是蝴蝶蛊了。随着那些碧蝶潜入她的意识,架起连接两人的精神媒介,转瞬间她便与对方共享了视野。只见夕月的身体发出黄色的微光,血脉流转集中的部位则呈现出橙色乃至红色,唯独有三个位置显示出极不和谐的色彩,如同三团黑气穿梭在上、中、下三处丹田之中。

想必那就是蛊虫所在之处了。龙莲定下心神,右手贴向夕月的小腹。她周身燃起青色莲焰,将火焰集中于右手,以不动青莲的镇静之力延缓了蛊虫的移动。修长的五根手指并拢成流线形,附着其上的青焰与皮肤的交界越来越模糊,她的右手逐渐切入了夕月的身体。缓慢地深入,再深入,穿过肌肤、筋肉与脏腑,直至包裹住蛊虫,然后迅速抽离,将其投入事前准备好的香炉中。

龙莲刚想替夕月止血,就听耳边笛声环绕,几只冰蚕吐着丝线缝合着夕月的伤口,那治疗效果不知比自己临时掐出的疗伤手诀高了多少个等级。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有了取出第一只蛊虫的先例,剩下两只也只是时间问题。

待三尸蛊全部取出后,笛声戛然而止,时雨脱力地跌倒在地,灵力已近枯竭。龙莲急忙将人扶起,望着对方布满汗珠的额头和苍白的嘴唇,内心唏嘘不已。时雨的修为只是低阶,体内并无多少灵力,如今为了她和夕月,可算是冒死一搏了。

“主上,雨做到了……”时雨张了张口,扯开一个虚弱的微笑。

“嗯,雨是好样的,任务完成得漂亮。”龙莲将人扶起来,突然发现对方个子虽高,身上真没几两肉,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实在需要好好进补。

太医令听到传唤,立刻带着药童进来伺候。龙莲见夕月已经被妥善看护,便将时雨带到附近一间宫室里,给他盖好被子,喂下恢复灵力的丹药,还命人煲了滋补的参汤。

龙莲拍了拍手下的被子,宽慰道:“安心睡一觉,孤明日再来看你。”

“主上日理万机,不必牵挂属下,需保重御体才好。”时雨乖巧地回答。

长风明白宗主此番算是认可嬴氏送来的这个人了,自然不会怠慢,立刻安排下去,拨了几个伶俐的侍女照料时雨的饮食起居。

流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只好乖乖回去面壁思过。其实龙莲根本不会关他太久,毕竟净火宫的守卫工作不能无人管理,她已经打算明天一早就把对方放出来了。奈何这厮一天都能没坚持住,怎么也要装装样子啊?如此藐视君上,换个宗主早杀他一百次了。不过流云毕竟不是从小按照地坤的模式培养长大的,性子糙了点也在所难免。谁让他是自己选择的人呢?

话说这家伙本来被派去给自己改造浴室,奈何中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导致她想要的浴池还没有建好。虽然很想再去泡一次温泉,但为了不让长风担心,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将就一下吧。

龙莲叹息着回到寝殿,侍女已经放好了热水。她在屏风后脱下衣物,小心地迈入木桶中。其实这个木桶也不算小,材料是上等的雪松木,上面描龙绣凤,还漆成了好看的玛瑙红。浴室的环境也不错,四周的墙壁皆以松木板打造,墙上绘着精美的飞天壁画,角落里还摆放着小巧精致的黄铜香炉,低调中透着奢华。

她缓缓地坐下去,就算之前再嫌弃,待疲惫的肢体完全浸入热水中,也要忍不住发出享受的声音。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刺杀未遂、百年之约、故人重逢、嬴氏献美、蛊毒危机……回忆着其中的细节片段,不知不觉便产生了困倦之感。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人点燃了熏香,是她喜欢的沉香,清幽而又甜蜜。耳边响起潺潺的水声,仿佛往木桶里添了些热水,那热水中不知被加了什么,令水面散发出海藻的味道。龙莲半睁着眼,正看见长风英俊的侧脸。对方的脸颊在蒸腾的水汽中染上一抹薄红,见她似乎醒了,笑着贴近她的耳畔,轻声低语:“主上继续睡吧,一切交给风就好。”

原来不是熏香,是风的味道啊。龙莲闭上眼睛,任由那双修长骨感的手打理着自己的身体,疏通浑身的经络,擦拭脊背与四肢,最后用一条宽大的浴巾将她裹住,抱出了浴室。

族中关于女性天乾的记载实在贫乏,以至于长风不能准确地判断这样抱着宗主是否合适。联想到昨晚流云也是这样抱着对方跳出摘星楼,宗主并未拒绝,想必此举不算冒犯。

龙莲离开浴室精神了许多,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头顶的人。此时的长风褪去了白天华贵的衣饰,只穿了一件洁白的里衣。他整个人在浴室里蒸了一遍,带着潮气的布料紧贴着修长挺拔的躯体,透出一股不同于往日的别样风情。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的沉香香韵,让龙莲感到有种醇厚的甘甜直冲头顶百汇,本能地环住了对方的脖子,在颈侧轻嗅几下之后,一口咬上了那形状饱满的耳垂。

长风闷哼一声,顿时喉结滚动,双腿发软,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没有把宗主扔下去。好不容易坚持到卧室,等他将人放到床上,已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孤很重么?”龙莲抬起眼睛,露出一丝哀怨的眼神。

长风听了面露羞愧之色,立刻跪下道:“风疏于锻炼,请主上降罪。”

“如此不堪一击,合该好好锻炼。”龙莲撇撇嘴,想起当初自己坐在流云身上肆意玩闹,对方依然稳如泰山,果然死士的训练方式不能与常人相比。不过这种事也无需强求,既然长风不禁逗,以后不捉弄他就是了。

长风观察着宗主微妙的脸色,见对方眼中的鲜活灵动转稍纵即逝,转瞬间又换回了往日的平静和疏离,心中懊恼不已。好不容易有了与主上亲密接触的机会,就这么被自己白白错过了,他怎能甘心?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流云,羡慕对方出身平凡,没有从小耳濡目染,被世家大族的诸多规矩所禁锢;羡慕对方更合主上的胃口,即使主上对他比自己更加严厉,但同时又百般维护,不忍重责。且不说流云,就是嬴家刚送来的娈宠,那种以色事人、最为自己所不齿的身份,也未见得就不会获得宗主的青睐。是姬氏一族将他培养成了如今的无趣模样,他从未如此讨厌过现在的自己。

长风眼中光芒渐暗,觉得曾经抱着骄傲不放的自己可笑极了。纵观整个净火宗,有哪位族人敢在成为近侍的当晚不尽心伺候,反倒向宗主提了诸多要求,他真是妄自尊大到不可救药。若不是遇到现在的主上,随便换成历代的某一位宗主,他早就被以大不敬之罪论处,甚至还要连累他的母族背上“教子无方”的骂名。

殊不知作为近侍,他最该丢掉的就是这虚伪的骄傲和自尊。因为没有主上,他便什么都不是,没有主上,他的存在就毫无意义。嘴角扯开一丝自嘲的笑容,长风以最最臣服的姿态跪伏于床前,忏悔着自己的罪行:“风身为近侍却未能承欢御前,实乃失职之罪。还望主上不嫌弃风粗鄙,屈尊赐教,风定当尽己所能,令您满意。”

龙莲微微一怔,有些好笑地望着他,“若当真如你说的那般,那日望天台下孤又怎会在一众人中唯独选择了你?”

长风愕然抬起头,立刻被一双略显纤细的手掌捧住了脸。宗主从上方探出身子,与他四目相对,“风哪里都好,就是思虑过重,常常自寻烦恼。孤喜欢你的骄傲,因此才一直不忍委屈了你,不曾想竟让你心存芥蒂。”

说着,她拨开长风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轻轻吻在他的眉心,“现在,感受到孤的心意了么?”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亲吻,却有着足以让人交付真心的重量。此时此刻,长风终于明白,先前的种种皆是自己的自怨自艾,从一开始,他就被宗主珍视着,不曾怠慢过分毫。

晚风吹拂着纱帐帘幔,熄灭了一室烛火,恰到好处地掩饰了长风眼角的泪水。他睫毛轻颤,嘴唇微抖,平日里清朗的声线带上了淡淡的鼻音,“风自遇见主上,不曾受过委屈。”

“若真如此,孤心甚慰。”龙莲嫣然一笑,将人拉上床来,“风自有风的优点,无需与旁人比较。定力不够可以靠修行解决,孤陪你一起。”

皎洁的月光穿透窗棂,泻了一地银华。长风抬起自己与宗主十指交握的手,轻轻吻上对方的手背,“主上曾说今夜可与风双修,不知是否作数?”

“君无戏言,当然作数。”龙莲认真地说道,“何况百年之约将至,此时不精进修为,更待何时?”

长风深知宗主不似男性天乾那般冲动、暴躁,有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相反她的性子冷静而理智,在欲念方面简直淡漠到令人发指。据长风观察,当宗主对某种事物产生喜欢、欣赏或者感兴趣的时候,就会上手摸一摸,而当这种兴趣浓厚到极点时,还可能会上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甚至有些怀疑,宗主也许年少时便在佛祖前泯灭了人欲,从此七情六欲中只剩下了食欲,她很可能没有天乾的易感期。此时若自己再不主动,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等来宗主临幸一次,那样他还不如出家去做和尚!

长风薄唇紧抿,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扯开了身上的里衣。那一刻,他抛开了所有的礼教和矜持,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宗主,趴在她耳畔细语呢喃:“主上,要了风吧……”

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景,龙莲眨眨眼睛,嘴角轻扬。她向挂在床头的流苏绳结弹出一道气劲,轻纱幔帐落下,两人双双倒向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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