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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醉玉颓山18(第1页)

而在他们的谈话间,台上的比试已然开始。

只看那冯曜,提着把枪,便向陶醉刺了过去。

而陶醉则将棍一扫,拦开了冯曜的枪,两人一时打的难解难分。

虽然他们的比试不似叶观与李梦莲那般打的惊心动魄的,毕竟陶醉与冯曜两人还没有修出境界来,但是这般真刀实枪的打法也是颇有看头的,甚至反而更受台下观众的喜欢。毕竟在观众里也有许多的平常老百姓,他们没练过武,叶观和李梦莲的打法自然看不真切,虽然冯曜与陶醉的一招一式具体如何,同样是说不上来什么名堂,但至少还是能看出点东西来的。

冯曜出枪刚猛非常,如一轮烈阳一般,明悬于青天之上,照临下土,枪枪都往陶醉的要害处袭来,陶醉在此枪的威压下,难以躲闪。但是陶醉又岂须躲闪?

只见他挥舞长棍,横扫八方,好似一醉酒之人,于梦中起舞翩翩,看上去是乱打一气,毫无章法可言,实则是乱中有序,只不过让人看不出来,摸不着头脑罢了。陶醉似醉非醉,让压制着他的冯曜无法进得半步,打了半天,陶醉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原地。

竹卧雪为黄莺解说道:“其实说起来,棍法与枪法其实差别不大,用棍使枪法,用枪使棍法都是可以的,所以用人说枪就是棍子装了枪头,也是挺符合的。如果一定要说出个差别的话,就是棍法注重的是扫,而枪法注重的刺,所以你可以看到陶醉的动作以扫居多,而冯曜的动作则是以刺居多。而这也与他们的武功相贴合,醉梦阁的‘南柯棍’大开大合,棍扫一片,而三光阁的‘烈日枪’穿云贯日,式式皆为杀招。”

“那你觉得谁会赢啊?”黄莺问道。

“不好说,虽然他们的武功不一样,但实力都差不多。不过这么拖下去的话,还是陶醉的赢面大些。醉梦阁的武功为什么是酒喝的越多越厉害?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功要进入‘忘我’的状态,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喝酒喝醉便是一种最方便最快捷的进入状态的法子。所以如果你能够快速进入状态的话,不会喝酒也是没关系的。而陶醉先前只喝了一壶酒,看他目前的表现便可发现这是完全不够的。而他之所以喝酒,也没指望能够直接进入状态,只是拿酒做一个引子罢了,他要靠的是之后的那一招一式的打斗中不自觉的进入那‘忘我’的状态。而‘烈日枪’这门武功为了做到招招毙命,本身就消耗极大,打不了持久战。所以若是再这样拖下去的话,冯曜就不好应对了。冯曜如果想赢就要出些其他手段,来打破现状了。”竹卧雪道。

台上,冯曜见自己虽然在压着陶醉打,但其实没有一枪取得效果,不是被挡住了,就是被躲过去了。他也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不仅陶醉会越来越难以对付,并且自己的内力也会难以为继,心中一急,便打算出绝招了。

只见他气沉丹田,双手凝力,将枪向空中挑去,那长枪破空而上,撕裂空气的声音如同凤鸣之声,枪上系着的红缨则如旭日东升。此式名为“凤鸣朝阳”,是烈日枪法中的杀式之一,因为这式需要将全身气力灌注于一枪之中,所以其力之沉,其速之快,常人一般难以应对。但若是被挡住了,则容易被人抓住空当从而进行反击,但能挡住的人很少就是了,大都是挡不住的以及暂避锋芒的人。

而陶醉就不是常人,此刻,他的一举一动纯任自然,挪移挥舞之间的衔接看不出有任何停滞的地方。若说先前他的棍是随着他的人在动,那么现在则是他的人是随着他的棍在动,陶醉已经进入“忘我”的状态了。就在冯曜的枪往上挑之时,陶醉的棍却是直挺挺地劈了下来,其势如傀俄玉山之将崩。此式称之为“醉玉颓山”,用的便是嵇叔夜酒后醉倒的典故。棍落如玉山倾颓,只可远望,不可相抗。

棍尖触及了枪尖,冯曜也感受到了枪上传来的压力,但他并没有选择硬接,而是将枪顺势下沉,待枪头触及地面后,向陶醉的双腿扫去。陶醉则是将棍立于地上,腾跃而起,不仅躲过了冯曜的枪扫,还在空中借力一个空翻,又向冯曜的头上劈来。而冯曜等的便是此刻,他之所以扫向陶醉的双腿,目的便是让陶醉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后退,要么起跳,而现在陶醉的选择正合他意。

冯曜握枪,猛然转身,一个回马枪便向陶醉刺来。这个回马枪虽然朴实无华,但快如闪电,避无可避,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陶醉也没有坐以待毙,他手中的棍不再下劈,而是往前一送,对着冯曜,向着冯曜的枪尖戳来,一时间,针尖对麦芒。

冯曜认为自己这一手回马枪,就是陶醉与之相抗,也是抗不得的,更何况他的棍还是在空中攻来,其力必然有所损耗。于是冯曜的枪并未收回,他想要凭这一式分个胜负。

但现实却并未如冯曜想的那般,当枪尖迎上了棍尖后,冯曜竟然握不住手中的枪,无奈他只能将枪收回,往后退去,想要消解此力。而陶醉又岂能如他所愿?他的棍上的劲力岂是这般就可以轻易化解的?那长棍戳在枪上,竟将枪戳进了地面中。陶醉再将棍一甩,便将冯曜拦腰钉死在地上,结束了这场比试,赢得了全场的喝彩。

“你的枪法不错,那一式很强,若是你不变招的话,胜负犹未可知。”陶醉收回了棍,说道。

陶醉为人坦诚,别人厉害的地方自然也会认可。

“但还是耍了个小聪明不是吗?而且你那最后一棍倒是让我觉得,就算我不变招,我也赢不了。”冯曜笑道。

陶醉的那一棍让冯曜感觉陶醉应当还有隐藏,而且不小。

“是吗?或许吧。”陶醉不置可否地说道,随后下了台。

冯曜见陶醉并未回答,也不去追问,跟着下了台。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陶醉确实有隐藏,但他也并未说谎,若是冯曜那一枪挑出去了,胜负还不一定。”竹卧雪向黄莺说道。

他在台下看到了许多别人没看到的细节。

“为什么?他最后那一棍看上去是有隐藏,但前面那一棍为什么冯曜就有可能挡得住了呢?”黄莺不解道。

“因为之前那一棍时,他的实力还不能完全展现出来,而等到后面那一棍,他可以展现了,却又收了力。他应当是修出了境界,不过他还没有完全掌握,所以这境界的展开需要时间。”竹卧雪分析道。

“怎么感觉这境界如此好修呢,这一个个的都有嘛。”黄莺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境界就像是一道坎,这个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些人脚一迈就过去了,如履平地,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万丈沟壑,穷尽一生也是度不得的。之所以现在能看到这么多修出境界的人,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从过江之鲫中脱颖而出的罢了。他们的境界散发的光芒,让我们这些观众不由自主地忽略了他们为此付出的努力,以及那些同样努力却位居他们身后,被他们所遮掩的人们。所以不是我们看到的人都修出了境界,而是只有他们修出了境界,才能够被我们看到。”竹卧雪温和道。

他欣赏那些天骄,但同样也尊重那些籍籍无名的努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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