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为何杀殷郡守?”
“因为殷通请他造反称王。”
“哦,造反称王……造反称王!”
韩信大叫一声。
“殷通疯了!敢造反称王!被那些没脑子的六国余孽骗了罢!信了陛下已死的谣言!”
齐地一个月前开始有始皇帝薨的谣言散布,韩信一直没放在心上。他的大哥赵公明满天下说始皇帝没死,他信大哥。
“陛下确实已薨,继位的秦二世是长安君嬴成蟜,不出半月,齐地就该人人尽知了。”
尉缭神色从容,不管弟子惊骇欲绝的神态,继续说道:
“殷通早间找我,就是为造反之事,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但从王翦斩其头,送来我处,问我是否要造反来看。这贼子定说,我应下了他造反之请。”
冷笑一声,尉缭脸上鸡皮皱巴起来,看着有些渗人。
“呵,也许还说是我要他一起造反呢,真是死有余辜。”
韩信晃晃脑袋,强压下心间的震惊思绪。
“老师作何想,信都听之。”
尉缭慢条斯理道:
“三件事要你去办。
“一、设宴款待那送信的兵卒。
“二、书信一封,说我并无反意,诚惶诚恐,对大秦忠臣不二,要那兵卒送回王翦手中。
“三、把你师叔找回来,就说我改主意了。”
韩信迷糊了。
老师你一边跟武城侯说不反,一边又要把要你造反的师叔找回来,你到底是反还是不反啊?
人老成精的尉缭看出弟子心有疑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还不去做?”
“唯!”
尉缭盖上木盒盖子,摸着木盒的粗糙纹络,自言自语。
“始皇帝死而地分,真是一语成谶啊……陛下刻薄寡恩,有此劫倒是也不奇怪。
“殷通死了,会稽这块地,便都是我的了。”
反不反,尉缭此时也没拿定主意,他打算再看看,但会稽郡必要拿下。
手握一郡之地,有足够的兵力势力,进退都有步走。
他现在既没有恶了不知为何死命忠秦,能征善战的天下名将,武城侯,王翦。
也没有得罪死自己那位愚蠢的师弟——他要得意弟子韩信,以待他这个老师的礼仪待黄石,就是为了今日。
两边都不得罪,随势而动,因变而行,这就是尉缭的处世之道。
不论是在朝还是在野,是对始皇帝还是对六国余孽,他都从没输过,他总是能笑到最后。
叫人来将装着殷通脑袋的木盒子,和他吃下的杏核收下去。
尉缭想着咸阳传来秦二世做下的那些事,皱起眉头。
“行事如此昏聩,以我与此子接触来看,不对劲,这不该是此子做的事,其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