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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第1页)

不得一把抱入怀中,二目生光道:“老兄哪里寻得此等宝贝?此帖乃是山谷随意墨抄的太史公《廉颇蔺相如列传》,正因随意,笔势飘逸,纵横穿插,活泼洒荡,转折流畅,确是他入古出新的草书杰作,在下仰慕已久,始终未得一见,今日萍水相逢,何致如此厚爱?”

那汉子一笑,将字轴卷起道:“小人狄正久居京师,对中书早已慕名,想求得一幅墨宝,不知可否恩允?”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上来说:“这一千两银子权作润笔,万望你老收了。”

田中书双手接了,面有惊色,辞谢道:“如何用得这许多?就是先朝的文衡山先生的字怕也值不了这个价钱,在下如何敢收?再说老兄手上有前朝这般的珍品,哪里还用求咱这鬼画符似的字。”

狄正道:“你老收了,小人才好说话。你老一个清贵的官儿,俸银也不过百十两,着实可怜。其实你老也恁死相了,守着金山银海却活受苦,却也教人好笑。”

田中书笑着将银票藏入怀里,摇头道:“咱一个从七品的闲官儿有什么生财之道?只是老兄若用得着咱,但请明言,不必吞吞吐吐的。”

狄正笑道:“常言说秀才以笔活死人,你老手中的那枝笔天下有几人能握的?笔尖儿略转一转,什么都有了。话说到此,小人就不绕圈子了。小人现在惠安伯张庆臻府上当差,近日宫里传出消息,我家老爷将总督京营戎政,可你老想想,太平年景,京营有多少油水?我家老爷便想兼管些民政,敕书缮写时请你老加上几个字,事成之后,我家老爷还有酬报,文征明的字哪里比得你老的字值钱呢!”

“你是说教咱偷改敕书?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哪个敢?”

狄正劝道:“你老不必如此惊恐,作奸犯科的事体怎敢劳烦你老?咱这不是什么偷改敕书,只不过略动几个字而已,没什么打紧的。”

“加些什么字?”

狄正见他颇有些进退两难,开颜笑道:“也就四个字,不多的。”

“哪四个字?”

“兼辖捕营。”

田中书面露难色,摇头道:“京城捕盗是九门提督的职事,总督京营不能管辖巡捕兵丁,这是我朝的成例,如何猝然刊改的?”

“小人已替你老想好了计策,偷天换日,没有人能觉察的,你老尽可放心拿银子便了。”

“如何偷天换日?”

“你老先将此字轴带入内阁,请当值阁老鉴定真假,再趁他分神揣摩字迹之机,将缮写好的敕书报上,想此等敕书不过例行公事,文辞固定,他想必不会细看,大事便可成了。有人告发也没甚可怕的,大不了革职回籍,也强似在这里憋屈苦熬还不知有无出头之日的。”

“那这法帖……”

狄正一笑道:“这法帖一并送与你老,不需还了。”

“哎!咱可是提着脑袋提你做事了,若一旦出了纰漏……”

“你老但放宽心,只要加上这四个字,其他事不需多虑。我家主人乃是外戚,自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崇祯越听面色越沉郁,一句也没有插言,一直等王永祚收住话头,才道:“张庆臻的八世祖张麒,乃是仁宗朝的国丈,他如此不法,何以报皇恩见祖宗?若非郑其心上本检举,便被他们蒙混过关了。”

王永祚道:“可不是么?田佳璧将字轴带入内阁,寻机作弊,果见兵部上报内阁请发敕书的揭贴上已批了由西书房办理字样。”

“是哪个批的?”

“当值阁臣刘鸿训。”

崇祯轻喟道:“又是他,怎的如此不小心?阁中无细事,竟如此马虎!”他取茶吃了一口,又问道:“那田佳璧有什么话说?”

王永祚呈上口供道:“奴婢已将他与张府的家奴狄正一起羁押在北镇抚司,尚未用刑他们便都招了。田佳璧自称是刘鸿训指使,想必刘鸿训也收了什么贿赂。”

崇祯未置可否,说道:“张府的家奴所言不过一面之词,刘鸿训那里是否使了银子,难以确定,多半是诬扳,阁臣几时当值他们如何知晓,不然岂不是个个都要送礼?此事牵扯到阁臣,关系重大,不可轻放了。你连夜将人犯及口供移交刑部,此事你们只可暗中插手,不宜出面推问。你起去吧!明日朕当面问个明白。”

崇祯正用早膳,王承恩进来请旨,阁臣都已到了,候在外面请见,崇祯停箸道:“宣他们到便殿候见。”又草草吃了些,宫女进来伺候漱了口。崇祯进便殿升了御座,李标、钱龙锡、刘鸿训、周道登一齐叩见行礼,崇祯命赐了座,问道:“张庆臻私改敕书一事,先生们可知道?”四位阁臣都敬谢不知,崇祯道:“敕书文稿先由兵部草拟,报送先生们裁定,命内阁中书缮写誊清,再送先生们复核明白进呈朕览。先生们如何不知?”

刘鸿训道:“兵部奏请张庆臻总督京营戎政,已经臣等奉旨裁定,怎会不知?但私改敕书之事,臣等实是未闻。”

崇祯道:“朕召先生们来问,而不及九卿科道,便是要略存先生们的体面。此事何人当值,有内阁记档在,可以查看,但事因何在,责在哪里?先生们明言。”

钱龙锡道:“此事臣等当有失察之责,想是复核未审,致使奸人有机可乘。”

崇祯冷哼道:“若只是失察倒是情有可原,不过事出的蹊跷,这么多的关口还教人钻了空子,怎见得不是内外勾结?朕已命刑部审理此案,人犯已有招认,只是此事关系极大,不可不当面问明。”

刘鸿训道:“皇上,敕书报送内阁,是臣当值,原稿经臣改定,批与西书房办理,并无兼辖捕营四字,显是有人妄自添加的。”

李标与钱龙锡、周道登对视一眼道:“臣等非敢妄称清白,若与阁臣有涉,臣等也无颜身居揆位,难以统领百僚。皇上便殿召见,虽见恩典,但此事关系非小,臣请皇上召九卿科道一起评议明白,以免有人背后捕风捉影,胡乱揣摩。”

崇祯以为四人有意搪塞,心下恼怒,强自忍着,不露声色道:“最好!”

一盏茶的工夫,吏部尚书王永光、户部尚书毕自严、礼部尚书何如宠、兵部尚书王在晋、刑部尚书乔允升、工部尚书张凤翔、京营总督张庆臻、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给事中张鼎延、御史王道与刘玉一干人等列队进来,众人见皇上与阁臣都在,便知有大事要议,心里各自打鼓,惴惴难安,朝拜过了次序而立。

崇祯道:“乔允升,私改敕书的原委可曾查明?”

乔允升道:“皇上,臣昨夜接管人犯,连夜审问,张庆臻贿改敕书,确有实据,只是何人指使,人犯支吾,一时难以明辩。”看了刘鸿训一眼,欲言又止。

张庆臻如坠冰窟,急忙辩白道:“皇上,私改敕书乃是中书舍人一人所为,臣并不知晓,也不曾贿赂。”

崇祯骂道:“全是混账话!若无利可图哪个愿意犯着欺君的死罪,为你添加兼辖捕营四字?那奸邪的光棍狄正不是你府上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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