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师傅,您就别唱了,你已经唱了一路的做棉衣了,我昨晚做梦里头听到的还是你在唱歌!”
车兜里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
“做棉衣怎么啦?寒衣,寒衣,战士身上衣,这是我们川军优良朴实的传统!”司机师傅颇为不服气,转头说道。
“哎,您看着点车,您这口音……能是四川的?”
“不是啊,我湖北的。”
“那您说个得啊——”
“哈哈哈哈哈!”
众战士笑倒。
“我来一个,我来一个!”
马上就有战士自告奋勇,清了清嗓子唱起歌来: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日本狗强盗,消灭了蒋匪军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
谁敢发动战争,坚决打它不留情……”
“好!唱的好!”
战士们不管有的没的,纷纷鼓起掌来。
汽车司机师傅不甘心的嚷了起来:“好什么,我看啊,这词都还得再改改,你这歌也早过时了!”
“那师傅你说应该唱什么?”
“寒衣曲呀!”
“寒衣曲是什么歌?”
有战士不懂就问。
“傻了吧你,就是他刚唱的做棉衣!哈哈哈——”
徐青身穿着战士们一样的军服,外面套着白色的披风,把着枪端坐在车厢内,目光投向远方。
汽车在荒郊雪岭之间飞驰向前,穿北镇、越煕川,在盖马高原上呼啸而过。沿途的清川江夜色如水,这里曾经是众部队与李承晚伪军激斗奋战的地方,鏖战过的硝烟已退去,新的战场在不久的将来等待着。
“秋风起,秋风凉,民族战士上战场……”
“好铁要打丁,好男要当兵,保家乡,杀敌人……”
车外夜幕向后倒着,他耳边响起的依旧是司机师傅依然豪迈的寒衣曲歌声,而身旁坐着的是铁道兵的战士们。
那,远方的人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
………
八百里雪山处。
“都加快点速度,我们必须在指定日期前穿插到位!”
从高空俯视慢慢拉近,徐青如果能看到,那是他一个极为熟悉也极为思念的人,正站在山岭之间向后面的队伍喊着。
伍千里面无表情的挥手:“快点,再快点!”
“是!”
等前面一个排的战士们过了山坡,千里才抬起停下的脚步,继续往前。
但不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有七连的人在小声的讨论。
他回过头:“怎么了?”
有战士被人怂恿着,梗着脖子站了出来:“报告连长……听说咱们七连,上头给分了个神枪手过来?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