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8章（第1页）

&ldo;我知道，你养伤吧。&rdo;白葭之前哭了很久，此时眼皮还是红肿的。

白云舒知道女儿怨恨自己，叹息一声，又去叮嘱陈凛，&ldo;这几天还请你们多关照小葭，我怕那群人去找她报复。&rdo;

&ldo;白老师，你放心吧，欺负你们的那伙人都被警方拘留了，你的医药费也是他们出的。白葭……我会照顾她的。&rdo;陈凛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为他喜欢的女孩撑起一片天。

白葭本想留在医院看护一晚，白云舒却让她回家，&ldo;用不着，护士会照顾我，就快中考了，你好好复习。&rdo;

白葭没再多话，跟陈凛一起离开医院。

小镇到了夜晚格外安静，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陈凛问白葭，&ldo;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朱家馄钝，还有李记的葱油拌面，也是一绝。&rdo;

白葭饿了一晚上，陈凛特意给她点了一个大碗馄饨，又去对面的店铺买了两碗葱油拌面端过来，都摆在她面前。

什么话都没说，白葭低头吃面，又吃馄饨，朱家的馄饨都是用排骨做高汤，味道非常鲜美，很快就把一大碗馄饨都吃了，陈凛才吃了一半。

把自己碗里的馄饨也倒在白葭碗里，陈凛说：&ldo;吃吧，别客气。&rdo;白葭果然没有客气，把他给的馄饨全都吃完了。

&ldo;你还有两个月就要中考了，想考县中还是镇上的中学？&rdo;陈凛问她。白葭拿纸巾擦擦嘴，&ldo;你高考在先。&rdo;

她心里倒没忘记这事儿，陈凛有点小激动，随即说：&ldo;我成绩一般，顶多也就能考上个二本，你成绩好，将来说不定能读博士。&rdo;

&ldo;我都不知道有没有钱上大学。&rdo;白葭幽幽道。她妈妈是那个样子，只管自己穿衣打扮，饭都经常不给她吃饱，哪里会有闲钱给她上学。

&ldo;等你考大学的时候，我差不多快大学毕业了，我可以去打工，给你赚学费。&rdo;陈凛心头一热，承诺脱口而出。年轻的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他想给她这样的承诺。

白葭抬起头看着他，小小的狐狸脸上目光狡狯，很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陈凛被她这一笑流露出来的美艳迷住，心旌荡漾，他太喜欢这个女孩了，喜欢到每次看到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ldo;你额头上怎么有个疤？&rdo;陈凛凑近了看，手指轻抚白葭的额角。

&ldo;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孩子用石块砸的。&rdo;白葭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邻居家的孩子说她妈妈是狐狸精，她一生气就跟那孩子打了起来，结果那孩子抓起块石头就砸在她头上。

&ldo;幸好没砸到脸。&rdo;陈凛想，这么漂亮的脸要是被砸坏就太可惜了。

&ldo;其实她这次是冤枉的。&rdo;白葭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陈凛一愣，&ldo;冤枉？&rdo;

&ldo;她不可能看上二赖子他爸，她以前的男人都是有钱有势的。&rdo;不知道为什么，白葭觉得有必要辩解一下，就算是被判刑，也不该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判刑。

&ldo;我看见过，开大奔的。&rdo;陈凛低头吃面，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既然傍上了那么有钱的男人，为什么还要亏待自己的女儿。

白葭忽然怔住了，一脸凄苦，陈凛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也见不得她这样，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ldo;我知道他们都是乱讲的，你是最最纯洁的女孩儿，白葭，你比他们都干净。&rdo;

他其实不大会安慰别人，尤其不会安慰女孩，不知道该和白葭说什么，只能笨拙地用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

&ldo;她年轻的时候受过刺激，后来自暴自弃，那些男人都是玩弄她，她却以为是自己在玩男人。我外公一辈子心高气傲，被她活活气死了，外婆跟她断绝关系以后，她带着我到处流浪。&rdo;

白葭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戳碗里的面条，直到把面条都戳烂了。陈凛诧异地看着她，看见她眼中隐隐的泪光，知道她压抑了太久太久。

&ldo;不要这么想。&rdo;

&ldo;我将来绝不像她那样，我永远不依靠男人。&rdo;

陈凛被她大义凛然的样子逗笑了，搂住她的腰，&ldo;小东西，你才多大。&rdo;

十几岁的小女孩子说这样的豪言壮语为时尚早。

第8章

白葭泪盈于睫，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和白云舒还住在松江的时候，记不清自己那时几岁，听到妈妈房间有奇怪的声音，她还以为妈妈生病了，结果跑进房间门口一看，却被那个场面吓呆了。

一个赤身的男人把同样赤身的女人压在身下，两人挥汗如雨，身体交叉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小小的白葭差点认不出那是自己的母亲，仓皇间狼狈不堪地逃走。

那天晚上，白葭饥寒交迫地蹲在外面哭了一晚上，等那个可怕的男人走了以后，白云舒才在弄堂角落里找到冻得瑟缩发抖的她。

从那以后，母女俩不停地辗转各地，每到一地，白云舒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搭上不同男人，她把钱全部用来打扮自己，从来不操心女儿会不会饿肚子，白葭知道，母亲心里恨她，要不是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母亲说不定早就再婚了。

思及往事，白葭悲从中来，扑倒在陈凛肩头哭泣不止，陈凛搂住她，手指轻轻替她梳理头发，任由她尽情哭，难得她这样发泄一次，此后多年间，这样的眼泪再也没有过。

两人回家，陈家亮着灯，陈凛知道，父母这个时候不是在店里忙就是在卧室看电视，妹妹在自己房里做功课，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还想跟白葭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