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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第60章

官家行止动静皆不小,天尚擦黑,浩浩荡荡一群人就往院中来,早将里头的谢郁文惊醒了。她轻手轻脚挨到那扇江山图座屏前,隔着烟霞似的轻软罗帐,细听明间的响动。

其实没什么可听的,三不五时地响起两下咳嗽声,影影绰绰能瞧见个身影静坐着,手边的热茶添过两三道了,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谢郁文精神头不大好,心里装着事,睡得浅,一大清早又给人吵醒了。她猫着腰在座屏前候了一阵儿,便没了兴致,睡眼惺忪地在房里打转。

官家好闲的心,昨夜的酒醒了么!这就来扰人清梦。也不敢出声,只好暗暗一通排揎。其实过去一整夜,对于官家,谢郁文倒没了多少怨气,昨夜的情形她后来慢慢想过,官家那红了眼要吃人似的模样,真不像个正常人,多半是给人下药了。

作恶的行为不减,作恶的动机大约少了一半。谢郁文对这位少年天子的评价又添上了浓重一笔——不仅刻薄寡恩,还没什么定力。

可怜见的。天下初定,可不兴遇上这样的君王。

替江山社稷操了会儿心,又操心到了自己。这下子该怎么办呢,谢郁文百无聊赖地盯着那槛窗瞧,步步支锦样,一格一格透进逐渐鲜亮起来的晨曦,倒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好春日。

官家在明间岿然不动,稍间里并没有向室外开门,总不能叫她翻槛窗出去吧!

好在一时半会儿也不担心官家会发现她,毕竟是人君,青天白日里闯人内寝,应当没有这样不要脸。

正想着不知道徐徐上哪儿去了,外头忽然响起了说话声。谢郁文忙凑近去听,果然是陆大人回来了。

陆寓微行到正房上,隔着老远便屈身行礼。官家挥手示意他起来,却也不先说正事,哂然朝几丈远外高阔垂地的帘帐一指,“原来不是陆卿在后头歇息?那是谁?”

银红的帘帐尽数掩着,微风一徜,轻曼软罗漾开暗香浮动,扑鼻皆是甘甜的鹅梨帐中香气。

内寝定然是有人的。

陆寓微很镇静,立定了目不斜视,沉声开口,“是谢家那位小娘子。”

三司副督使么,二十出头的年纪号令三军,但凡冷下脸来,什么话都能说成一副正派坦荡的威严样。

其实山上留下个人,自然会有人递消息到御前。这事情古怪,官家闻信沉吟半晌,莫名其妙的冲动蹿腾着他一早便来探究竟,没成想,陆寓微倒丝毫不遮掩,官家反像是噎着了,发作不得,眉头蹙成一道川字。

圣颜不悦,陆寓微垂着目却瞧不见,停了停,又补上一句,“昨夜谢家小娘子受了惊吓,神思十分恍惚……”

一句话便够了,谢家小娘子缘何会受惊吓?陆寓微想起来心中仍不由一缩瑟,几乎要冷笑。略掀了眼帘,目光朝官家面上一绕,果然见官家悻悻的,咳嗽了两声,转开眼不看他。

陆寓微忍不住要刺他两句,“之前尚不闻官家咳嗽,可是夜里受了凉?昨日宴上的酒后劲足,官家近日舟车劳顿,酒后更要注重休养,纵性贪欢,恐伤圣躬——春日风寒,不是小事。”

说着就要吩咐随侍的宦官,“太医院院正此番随扈,臣这就着人传他来。”

陆寓微素来寡言,忽然绵里带刺地唠叨起圣躬,显得反常极了。实在是不忿,昨夜之辱暂时讨不回本金,惹一惹官家不痛快,只当是利钱。

官家心中不悦,眉头蹙得更紧。可这上头他到底行事不光彩,便且按下不表,夷然转开了话头,“朕一早来,是想问你昨夜之事查得如何了。”

查是查明白了,可结论却不好说,毕竟关涉谢家人,不知道是否会被官家有心利用。朝局上的阴谋诡计,陆寓微没有一点成算。

先告了声罪,“据臣所了解,昨夜之事牵扯到谢府中恩怨。谢氏积年内情与宿怨,臣没把握,便擅作主张,传了谢公一道来,好向官家分辨清楚。”

适才自院外疾行至正房,片刻的功夫,陆寓微还觑着空命人将谢忱请来。这招是真损,毕竟官家昨夜里折辱了人宝贝闺女,无论如何,失德的指控是坐实了,没有人会声张,可防不住人家当爹的在心中给他烙上杀千刀的罪名。也是陆寓微一时情急,恐官家得知谢郁文在院中,又要生事端,只好将岳丈请来坐镇。

官家闻言,觉得别扭极了,可陆寓微言之凿凿,总不好就驳了他的话,显得他心虚。当下只好抄起茶盏抿了口,一声冷哼:“那就等他来。”

谢忱来得很快,一夜暗潮涌动,早隐隐觉得出了大事。陆寓微言简意赅地将昨夜情状说了,官家院中那些细节直接略过没提,不是要为尊者讳,而是推己及人,怜惜谢忱为父之心。

可即便如此,谢忱的脸色已然十分不好,淡然一张儒雅面孔,慢慢蕴起勃然之怒。他行商坐贾二十余年,三教九流里摸爬滚打,什么污糟事没见过,可半辈子的遭遇,都不及此刻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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